連長郭玉杰那聲“崖壁攀登”的命令像一塊巨石投入水面,在崖底激起一圈圈無聲的漣漪。
新兵們的心猛地一沉,剛剛因為蛋白棒帶來的那點輕松感瞬間蕩然無存,只剩下眼前這堵冰冷陡峭、散發(fā)著原始壓迫感的巨大巖壁。
連長銳利的目光掃視全場,確認張維和一班長沈健都已安全回到崖底,繩索也固定完畢,才再次開口,聲音沉穩(wěn)有力,壓住了所有細微的騷動:
“所有班長注意!”
“到!”幾位班長同時挺直腰背,聲音鏗鏘。
“給自班新兵,講解攀爬要領!”連長的命令簡潔明確。
“是!”班長的應答聲整齊劃一,隨即各自轉身,走向自己班的新兵隊列。
原本肅立的新兵團瞬間化整為零,以班級為單位聚攏。
緊張的氛圍中,立刻充滿了班長們清晰或嚴厲、細致或利落的講解聲。
班長張維站到了五班新兵面前。
他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先拿起戰(zhàn)術手套,一邊演示一邊說,聲音不高但異常清晰:
“都看好了!首先,手套戴緊,這不是裝飾,是保你手掌不被繩子割傷的!”
他用力拉緊手套的腕帶。“攀爬時,手抓哪里?不是光靠蠻力拽繩子!要找?guī)r壁上的著力點——凸起的石頭邊緣,牢固的縫隙,腳也要踩穩(wěn),找?guī)r石的棱角或者凹陷處。
記住,‘三點接觸’原則!移動時,確保至少三個點,兩只手一腳,或者兩只腳一手是穩(wěn)固支撐的,再移動剩下的那個點!別特么猴子一樣亂竄!”
他走到垂下的繩索旁,單手抓住,身體微微后傾,演示發(fā)力:“抓繩的位置很重要,手別太低,大約在胸口高度,便于發(fā)力也方便觀察腳下。
往上攀的時候,手臂是‘拉’,腿是‘蹬’,腰腹核心繃緊,把力量傳遞上去!別光靠手臂死拉,那幾下你就沒勁了!”他做了一個協(xié)調發(fā)力向上引體的動作。
“重心!”張維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腰側,“重心要貼近巖壁!別撅著屁股往外坐!感覺身體要貼上去!離得遠了你就像個鐘擺,晃來晃去消耗體力還危險!眼睛別光盯著頭頂,注意看好你腳下和手即將要去的地方,提前規(guī)劃路線!”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重點掠過邱磊和張?zhí)焯鞊牡谋砬椋骸白詈笠稽c,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信任裝備,信任保護你的人!這繩子能承受的力遠超你們的體重,腰間的鎖扣和安全帶都是經過嚴格測試的。保護員在上面不是擺設!克服恐懼,專注于每一個動作!明白了嗎?”
“明白!”五班新兵齊聲回答,聲音帶著決心,也帶著一絲顫抖。
一班長沈健的風格截然不同。
他背對著懸崖,面朝自己的兵,聲音干脆利落,像打機槍:
“廢話不多說!手套!要塞緊!”他厲聲道,每個字都像釘子敲進木頭?!澳繕耍号郎先?!要點:穩(wěn)、準、狠!”
他猛地轉身指向巖壁:“看那里!那條明顯的裂縫!那里!那個凸起!那就是路標!眼睛給我盯死了!手腳同步!手腳同步懂不懂?
手摳穩(wěn)了腳才能發(fā)力蹬!腳踩實了手才能去夠下一個點!別特么手忙腳亂!身體貼壁!貼緊了!你把你自己想象成壁虎!”
他抓起繩索,簡單粗暴地演示了一個快速收繩配合蹬踏的動作:“繩子是輔助,是給你借力的,不是讓你當秋千蕩的!省點力氣用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