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顯示著“爺爺”兩個字。
林白立刻站起身,拿著手機走到張維面前:“班長,我想去走廊接個電話,是我爺爺。”
張維抬眼看了看來電顯示,又看了看林白,點點頭,但隨即說道:“先接通,免提?!?/p>
林白依言接通,老人那熟悉、略帶蒼老卻依舊中氣十足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喂?小白???”
張維仔細聽了這一聲,確認是長輩無疑,這才站起身,擺擺手:“去吧,走廊安靜點。注意時間?!?/p>
“是,班長!”林白感激地點點頭,拿著手機快步走向門外。
張維也跟了出去,但很自然地停留在走廊的另一頭,背對著林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既履行了監(jiān)管的責任,也最大限度地給了林白通話的隱私空間。
走廊里安靜了許多,林白將手機貼近耳邊,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恭敬和親昵:“爺爺,是我。”
電話那頭,林正南老爺子舒適地靠在后座的真皮座椅上。
王千山遞過來一杯溫熱的參茶,老爺子接過,對著話筒笑道:“新兵連的日子過得怎么樣???還吃得消嗎?你奶奶啊,一天到晚念叨你,生怕你吃不飽睡不好?!?/p>
“爺爺,我很好。”林白的聲音很穩(wěn),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班上的戰(zhàn)友都很照顧我,班長、連長、指導(dǎo)員對我們都很好。您和奶奶真的不用擔心我?!?/p>
他頓了頓,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更輕松自然。
“是小白嗎?他周末能打電話了?”電話那頭隱約傳來王千山驚喜的聲音,顯然湊得很近。
“王叔!是我!”林白的聲音瞬間明亮了幾分,“您和爺爺都好嗎?我奶奶呢?她在旁邊嗎?”
“都好著呢!”王千山洪亮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帶著長輩特有的慈愛和驕傲,“你爺爺奶奶也好著呢,精神頭足!小白啊,你就安安心心在部隊里磨練,別掛記家里,知不知道?拿出軍人的樣子來!”
“我……我會的!”林白喉頭微微哽了一下,他以為自己足夠適應(yīng)軍營的獨立生活,以為那份對家的思念早已被緊張的訓(xùn)練壓下。
然而,爺爺沉穩(wěn)的嗓音,王叔熟悉洪亮的關(guān)心,像一把鑰匙,輕易就打開了心底那扇名為“家”的門,涌出的暖流讓他鼻子有些發(fā)酸。
他趕緊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情緒。
“爺爺,您這是在哪?我奶奶呢?她在家嗎?”林白轉(zhuǎn)移話題般問道。
“你奶奶在家守著呢?!绷终相丝诓瑁Z氣輕松,“我在車里坐著,五分鐘后就到家。
提前給你打這個電話,主要是想問問你這臭小子——”
老爺子話鋒一轉(zhuǎn),帶上了一絲佯裝的不滿,“你那個二等功的事,竟然敢伙同你王叔一起瞞著我老頭子?嗯?”
雖然語氣嚴肅,但坐在前座的王千山透過后視鏡看得分明,老爺子眼角眉梢都帶著藏不住的笑意和自豪。
“額…爺爺,”林白一聽這事兒,立刻有點心虛,連忙解釋,“那個功勞啊,真不能算我的。主要是王叔,他跟那幾個歹徒搏斗才是關(guān)鍵!
我呢,就是旁邊搭了把手,撿了個便宜。王叔低調(diào),不要功勞,這才掛我名上了。我這純屬是撿了王叔的漏兒?!?/p>
他盡量說得輕描淡寫,避開了那些驚險的真實細節(jié)。
“很好,你一會兒就這么跟你奶奶解釋。”林正南語氣緩和下來,透露出提前打電話的真實目的,
“自從那塊‘二等功臣之家’的牌匾送到家里,掛在大門上,你奶奶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整天擔心你在部隊是不是又去干什么危險的事兒了。你待會兒好好跟她說,讓她安心,知道嗎?
得說得誠懇點!”
老爺子不放心地反復(fù)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