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軍犬恢復的很不錯,此刻精神抖擻,皮毛在微弱的晨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哪里還看得出半點曾經(jīng)重傷受磋磨的痕跡。
它親昵地蹭了蹭林白的褲腿,尾巴歡快地搖著,黑亮的眼睛里充滿了活力。
林白低下頭,看著它生龍活虎的樣子,緊繃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極其淺淡卻無比真實的笑意。
修復能量液……果然是個好東西。
他在心里暗嘆。
這抹罕見的、帶著溫度的舒心笑容,恰好被旁邊同樣疲憊不堪的邱磊捕捉到了。
邱磊只覺得眼前像是被什么東西晃了一下,大腦本就遲鈍的反應雪上加霜,左腳一個趔趄直接踩上了自己的右腳背——
“哎喲!”他驚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直挺挺地就要往前倒去,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張廣智。
林白眼疾手快,手臂如同鐵鉗般瞬間伸出,穩(wěn)穩(wěn)地一把攥住了邱磊的胳膊,將他從摔倒的邊緣拉了回來。
“沒事吧?”林白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當心腳下?!?/p>
邱磊只覺得被林白攥住的手臂像是被烙鐵燙了一下,瞬間從那冰涼的麻木感中驚醒過來。
他慌忙站直,臉上滾燙,尤其是耳朵燒得厲害,低著頭不敢看林白,只悶聲吭哧了一句:“……沒、沒事,謝了小白!”
心里卻在瘋狂刷屏:
媽的!好看的人就是穿的這么滑稽的樣子他依然好看得要死!
都對著看了這么久了,這張臉怎么還沒有脫敏呢?!
要命!
狗班長似乎完成了對林白的“關照”,被前方值班班長的口哨聲召喚,它輕快地吐著舌頭,轉頭就朝著隊伍尾部跑去,
尾巴豎得老高,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帶著威懾力的嗚嚕聲,開始“盡職盡責”地驅趕、恐嚇那些落在后面步履蹣跚的新兵蛋子去了。
林白收回目光和那曇花一現(xiàn)的微笑,恢復了慣常的平靜表情,重新將注意力投向腳下和前方未知的路途。
腳下的路況越來越糟糕。
最初還是營區(qū)平整的水泥路,接著變成了鋪著碎石的土路,最后連這點可憐的“人工痕跡”都消失了。
隊伍行進在坑洼不平、布滿雜草和碎石頭的野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好幾次都有人險些摔倒。
四周是影影綽綽的灌木和樹林,回蕩著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更添幾分茫然和壓抑。
“這……這到底是要去哪兒?。?!”終于有新兵扛不住這令人窒息的未知感和身體的極度不適,小聲問了出來。
沒有人回答。
隊伍里只有一片更加沉重的沉默。
一樣的茫然無措,一樣的疲憊不堪,一樣的忐忑不安。
仿佛被蒙著眼推向未知的深淵。
又艱難跋涉了十幾分鐘,繞過一片茂密的樹林,眼前豁然開朗——
或者說,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一片開闊地。
林白瞇起眼睛,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