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壓慢加力,均勻不猶豫;
槍響不松扣,保持三秒余?!?/p>
“吸氣要飽滿,呼氣留半口;
屏氣穩(wěn)心跳,擊發(fā)在瞬間。”
整個五班,唯有林白和張廣智兩人,在汗水浸透衣背、肌肉同樣酸痛不堪的情況下,依舊全神貫注地聆聽著每一個字。
汗水沿著林白輪廓分明的臉頰滑下,沒入脖頸處的衣領,留下一道深色的水痕。
他的動作堪稱教科書:槍托緊密抵于堅實的肩窩,手肘自然有力地貼緊肋部,形成穩(wěn)定的支撐三角;
頭部正直,目光穿過準星、缺口,堅定地指向遠處的目標樁,似是一條無形的鋼線已然繃直。
他心中默念著立姿據(jù)槍的要訣:“正(姿勢正直),握(握把有力),定(身體穩(wěn)定),抵(抵肩確實),塌(重心下沉),不頂拉(發(fā)力自然不僵硬)?!?/p>
旁邊的張廣智,同樣汗流浹背,但他的眼神銳利而靈動。
他嚴格按照口訣,將目標穩(wěn)穩(wěn)地置于瞄準區(qū)域的正中心,同時,他那略顯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眼角的余光敏銳地掃視著目標周圍的環(huán)境,保持著對潛在危險的警惕,避免因過度聚焦而失去對整體的感知。
時間在沉重的喘息和無聲的煎熬中緩慢爬行。
張維那“再加五分鐘”的命令,如同沉重的枷鎖,套在了每一個新兵的肩頭。
陽光似乎更毒辣了,曬得人頭暈目眩。汗珠不斷滾落,墜在地上,留下深色的斑點。
空氣凝固著,只有槍械細微的金屬呻吟和新兵們粗重壓抑的呼吸聲在交織回響。
這枯燥到極致、痛苦到極致的據(jù)槍瞄準練習,正以一種近乎冷酷的方式,錘煉著他們作為士兵的筋骨與魂。
“報告!班長能不能換個動作???”
“是?。∵@個胳膊要廢了?。。 ?/p>
張維冷笑:“著什么急?!五種射擊方式呢,立姿,跪姿,仰姿,側(cè)姿,臥姿!我會帶著你們一一都得嘗個遍!
五班人一聽嚇得膝蓋都軟了!
天老爺!
一種姿勢就要死了,還五種?!
這是要挖墳鞭尸的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