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智,謝謝你?!绷职椎穆曇魩е\動中的微喘,嘴角卻噙著一絲輕松的笑意。
汗水沿著他清俊的側(cè)臉滑落,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張廣智抬起胳膊,胡亂地用迷彩服袖子蹭了把額頭上滾落的汗珠,另一只手用力撓了撓后腦勺,短發(fā)茬被揉得亂糟糟的。
他咧開嘴,露出標志性的大白牙,笑容里混雜著幾分不好意思,卻又坦蕩得很:“嗨,說啥謝不謝的!你沒怪我自作主張,害你一起罰跑,我就阿彌陀佛了!”
林白腳步不停,側(cè)過頭看了他一眼,眉頭輕輕一挑,眼里帶著點促狹:“怎么著?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是非不分的人?”
陽光落在他微瞇的眼睛里,像撒了一層金粉。
“哎喲喂!不是這意思!絕對不是!”張廣智連忙擺手,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肩膀因為缺氧般的笑聲聳動著,
“我是說……你這標準模范生,估計打小就沒讓老師罰過吧?這光榮歷史,”他夸張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今兒個是被我拉下神壇了!”
林白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胸腔微微震動,清朗的笑聲在空曠的跑道上顯得格外清晰:“確實……如此。這算,”
他眨了眨眼,話語里帶著點新奇的笑意,“初體驗?”
“嘿!”張廣智像是得了什么重大認可,得意地一揚下巴,黝黑的臉上神采飛揚,“那哥們兒我算不算帶壞好學(xué)生的校霸了?”
他故意挺起胸膛,腳步蹬得更用力,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可惜被汗?jié)裢傅能娧b和過于明亮的笑容削弱了氣勢。
林白看著他夸張的表演,忍俊不禁地點點頭,配合地彎了彎眉眼,那雙平日里沉靜的眼睛此刻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嗯,非常有這個潛質(zhì),”他刻意拖著長音,語氣一本正經(jīng),“我看好你哦。”
“哈哈!”張廣智像是被這調(diào)侃戳中了癢處,嘿嘿笑了兩大嗓子,笑聲在空曠的跑道上回蕩。
“哎,小白,”他突然來了勁兒,指著前方筆直的跑道,眼睛放光,“背著這桿槍跑還沒試過呢,整得跟負重越野似的!比比?”他下巴挑釁地朝遠處一點。
林白嘴角的弧度加深,像一張拉滿的弓,蓄勢待發(fā)。
他沒說話,只是側(cè)過頭,眼神鎖定了張廣智,那目光里是熟悉的、毫不退讓的銳氣和躍躍欲試。
他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肩膀上的步槍帶,清晰地吐出幾個字:“樂意之至。廣智,回見!”
話音未落,像是被無形的彈射裝置猛地推出,林白的身影“嗖”地一下,如同離弦之箭般陡然加速,瞬間就竄出去好幾米。
軍裝的衣角被疾風(fēng)帶起,獵獵作響。
“哎——!”張廣智伸出去的手只來得及點在林白剛才位置的空氣上,指尖徒勞地抓了個空。
他看著那個腳下生風(fēng)、義無反顧沖向前的背影,先是一愣,隨即扯開嗓門,帶著又好氣又好笑的嚷嚷在后面追著喊:
“好你個林小白!你學(xué)壞了你?。。∷Y嚥凰銛?shù)!等等我——”
他猛地發(fā)力,顧不上背上步槍的顛簸,邁開長腿,像一頭被激怒的小公牛,嗷嗷叫著追了上去。
一時間,空曠的跑道上只剩下兩道奮力追逐的身影和漸漸遠去的喊聲、腳步聲,攪動了午后凝滯的熱浪。
—————————
每個人都幻想著那激動人心的實彈射擊,以為“據(jù)槍定型”這種基礎(chǔ)姿勢練練就過去了,很快就能聽到震耳欲聾的槍響,看到靶紙上屬于自己的彈孔。
然而,班長那張日益高深莫測的笑容,以及這幾天花樣百出的“新玩法”,像一盆冷水,把他們那點小幻想澆了個透心涼。
殘酷的現(xiàn)實告訴他們:想得太美了!
自從寶貝鐵疙瘩進了連隊,除了被嚴絲合縫鎖進那閃著幽藍指示燈的智能槍彈柜里的短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