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懂了嗎???!”
“是!班長?。?!”全班如同被按下了開關(guān),猛地起立,吼聲震天。
反正自己也沒對象,班長這話嘛,過過耳朵就行,真正要上心的還是李寧那小子。
作為戰(zhàn)友,未來要是真為了失戀尋死覓活……
那肯定得拉他一把再順便嘲笑兩句。
這大概就是單身狗最后的、樸素的自覺和戰(zhàn)友“情誼”了。
“好了!”張維班長猛地合上筆記本,筆尖輕輕磕在硬殼封面上發(fā)出輕微的“嗒”聲,如同一個休止符,“我們第一次班務(wù)會到此結(jié)束!”
他站起身,目光銳利地掃過眼前一張張竭力保持坐姿的新兵:“現(xiàn)在將小馬扎放好——全體都有!”
“唰啦!”整齊劃一,帶著點解脫又帶著點新的緊張,小馬扎被迅速歸位,靠墻排成筆直的一線。
宿舍里只剩下粗重不一的呼吸聲和布料摩擦的窸窣。
“熄燈后,‘三個一百’準(zhǔn)備!”張維的聲音砸進(jìn)每個人的耳朵里。
話音未落,他視線精準(zhǔn)地落在角落兩人身上,補充道:“林白、張廣智——三個二百!”
“是!”
應(yīng)答聲響起,帶著一種認(rèn)命的沉重,卻也夾雜著幾乎難以察覺的、微妙的平衡感。
雖然自己也要受折磨,但看“驕子”被班長點名加量,心理上竟然詭異地涌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安慰”,痛苦在比較中,似乎減輕了微不足道的一絲。
命令如山倒。
即使再不情愿,新兵們也只能認(rèn)命地原地趴下。
宿舍里,此起彼伏的沉重喘息和壓抑的悶哼聲開始匯聚,如同低沉的潮水,從五班的門縫溢出,迅速蔓延,
與整個新兵連其他宿舍傳來的類似聲響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痛苦掙扎的、屬于夜晚軍營的獨特背景音。
人影幢幢,熄了燈的寢室一個個年輕的軀體如同被投入熱鍋的大肉蟲子,在地面上艱難地“咕呦”著。
“呃………”
每一次俯身下壓,都伴隨著骨骼和肌肉的呻吟;每一次奮力撐起,都榨取著體內(nèi)最后一點力氣。
“呼——”
汗水迅速在地面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額頭、脖頸、手臂的青筋隨著動作的反復(fù)而暴起、跳動。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汗味、塵土味和年輕人特有的、帶著蓬勃卻飽受煎熬的氣息。
“唔~”
每個人都在和自己僵硬的肌肉、酸痛的關(guān)節(jié)、沉重的呼吸角力。
每一寸肌肉纖維都在尖叫抗議,乳酸堆積的灼燒感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胸腔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的刺痛。
但沒有人停下。
昨晚只能勉強(qiáng)完成二十個標(biāo)準(zhǔn)俯臥撐的人,今晚咬著牙,顫抖著,硬是撐到了三十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