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下猛地發(fā)力,整個人如同獵豹般躥了出去。
荒草被他毫不留情地踩在腳下,發(fā)出細微的斷裂聲。
腳下的地面忽而松散打滑,忽而堅硬硌腳,時而是凸起的土包,時而是凹陷的小坑。
然而林白的步伐卻異常穩(wěn)健,似乎每一步都經(jīng)過精密計算,身體的核心力量發(fā)揮到極致,在崎嶇中保持著驚人的平衡與速度。
他的落腳點又輕又快,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
眾人只覺得他身影晃動,竟有幾分“草上飛”、“水上漂”的輕靈感。
當其他人被陡坡和障礙消耗得氣喘如牛,步伐越來越沉重艱難時,林白的身影卻似乎沒有受到太大的阻力,始終保持著高速沖刺的勢頭。
最后一段沖刺,他更是猛然加速,將其他人遠遠甩開,毫無懸念地第一個沖過了第三組的終點線!
汗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但他的呼吸依舊相對平穩(wěn),眼神明亮。
沒人注意到,自從林白沖過終點,他那邊的成績被報出來之后,同在第三組的董卓,霉運指數(shù)瞬間飆升到了頂峰。
旁人都覺得他是心態(tài)徹底崩了,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哪里不對勁,只覺得今天這坡道格外針對他。
腳踝處的紅腫在劇烈跑動下越發(fā)刺痛,像是被烙鐵燙著;
平地上毫不起眼的小坑莫名其妙就能把他絆個趔趄;
趴地上想要掙扎起來時,手腕還能給扭了;
爬不起來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沖上了一點高度還能莫名其妙滑溜下來;
明明想抬腳跨過一個小土堆,卻偏偏能扯著大腿根的筋,疼得他眼前發(fā)黑;
怎么跑就是跑不快,覺得自己風馳電掣其實比蝸牛爬的快不了多少。
肺葉像是破舊的風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辣辣的灼燒感,快要爆炸了……
他落在隊伍末尾,跌跌撞撞,步履蹣跚。
就在這時,他所在組的班長,早就看不下去了。
眼看著董卓像個醉漢似的搖搖晃晃,班長幾步?jīng)_到他身后,毫不客氣地照著他撅起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腳踹了過去:
“董卓!你他娘的磨蹭什么呢?還差半山腰一大截呢!給老子沖!爬也給老子爬上去!”
“手臂擺開,頭不要晃!快點快點!”
這一腳力道十足,踹得董卓一個趔趄,差點啃一嘴泥,也徹底踹碎了他最后一點可憐的僥幸和面子。
他只能咬著牙,帶著滿身的狼狽和不知從何而來的、愈發(fā)強烈的倒霉預感,
在班長怒其不爭的咆哮聲和周圍若有似無的憋笑聲中,繼續(xù)向那遙不可及的絕望坡頂,掙扎著“龜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