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被這奇怪的形容逗得扯了下嘴角。
擦完臉,張維把小盆端到床頭柜上,甩了甩有些酸的手腕,對著林白抱怨:“哎呦我,頭一回給人擦澡,還是個昏迷不醒的祖宗,這活兒……比武裝五公里還廢人。”
他解開林白病號服最上面的幾??圩樱⌒囊硪淼爻ㄩ_一點衣襟,“真別說,你這氣質(zhì)還真是……穿啥都不挑。穿上咱們那身迷彩,就是一把出鞘的鋼刀,利落挺拔;換上這藍白條的病號服……”
他打量著林白蒼白的臉和單薄的衣服,“嘖,還真有點那個……林黛玉的味兒了?文文弱弱的?!?/p>
張維慢慢將林白的病號服扣子全部解開,敞開前襟,露出白皙的胸膛。
“嗬,我收回文文弱弱這四個字,這一身腱子肉,真板正!”
他擰干毛巾,開始仔細擦拭林白的脖頸、鎖骨、前胸。
全身青青紫紫的,
張維根本不敢用力。
溫熱的毛巾帶著濕氣拂過皮膚。
“嚯!”張維忍不住又發(fā)出一個驚嘆,手指無意識地輕觸了一下林白的胸膛,“怪不得張?zhí)焯旌颓窭谀莾蓚€小子總在背后叨咕你白!合著是真的!
咱們一個班在泥里土里摸爬滾打了三個月,風吹日曬雨淋,張廣智那小子都快成黑炭了,你小子……咋一點沒變色呢?!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他的目光順著擦拭的動作下移,落在林白因長期訓(xùn)練的肌肉量,輪廓依舊清晰的胸肌和腹肌上,語氣里帶著點男人間的欣賞和調(diào)侃:“平時訓(xùn)練服裹得嚴實還真沒看出來,你小子身材……練得挺好?。∵@胸肌,這腹肌……真挺有料?。?!”
“穿著衣服都沒想到你小子身上這么多傷啊!”
毛巾擦到肋骨處,那里的皮膚下清晰可見青紫的淤痕和開始愈合的傷口邊緣,張維的眼神暗了暗,動作更加輕柔。
他想擦林白的后背,但這個區(qū)域傷的太嚴重了。
他只好將林白稍稍側(cè)翻一點點,
小心避開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和縫合線。
“咱們這一個班啊,班長知道你最講究,最愛干凈,”張維的聲音低沉了些,“認識第一天,你小子把內(nèi)務(wù)收拾得跟被狗舔過似的,那時候打死我也想不到啊……”
他苦笑一聲,“想不到有一天,得我這個糙老爺們兒,還得親自給你擦澡!”
他一邊擦一邊繼續(xù)絮叨,像是要驅(qū)散心底那份詭異的尷尬和強烈的心疼:“我媳婦……我都沒給她擦過澡呢!
嘿,第一次‘伺候人’,便宜你小子了!偷著樂去吧你!”
這話帶著點強撐的玩笑,但聲音卻有些發(fā)澀。
后背的傷太多,張維擦得格外小心和迅速。
“傷太多了,我簡單給你擦擦,意思到了就行,”他低聲念叨,更像是在對自己說話,“你小子要是真那么愛干凈,嫌我擦得不好……那就趕緊給我醒過來!自己洗去!班長給你打幾盆熱水都行!”
“呼……”張維長出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一項艱巨任務(wù)的前半段。
他把林白輕輕放平,目光移向下半身,像是給自己打氣般說道:“好了,‘上半場’結(jié)束?,F(xiàn)在下半身,咱倆都是大老爺們兒,就沒啥不好意思的啊!別跟班長這兒裝大姑娘啊!”
他動作麻利,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專業(yè)”和“大大咧咧”,迅速褪下了林白的病號服褲子。
“嚯!好小子!”目光不經(jīng)意瞥過,張維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隨即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但看著林白昏迷中毫無知覺的樣子,那點尷尬又被一種復(fù)雜的男性本能的調(diào)侃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