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裹著冰碴的鐵錘,狠狠砸在張維剛剛?cè)计鹣M男目谏稀?/p>
希望的肥皂泡瞬間破滅,只留下冰冷刺骨的虛空和巨大的羞恥感。
他感覺自己像個可笑的傻子,對著一個昏迷的人激動吶喊,然后被專業(yè)人士輕易地戳破了幻夢。
“那……那不好意思啊醫(yī)生!麻煩您了。”
張維喉嚨發(fā)緊,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臉上火辣辣的。
他強撐著最后的體面,將實習(xí)醫(yī)生送出了病房,關(guān)上門。
門合上的輕微聲響,在寂靜的病房里卻像一聲沉重的嘆息。
張維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實習(xí)醫(yī)生那句“沒有清醒的跡象”如同魔咒,在他腦海里瘋狂盤旋、回響、放大。
沒有清醒的跡象!
沒有?!
可……可他相信自己絕不可能看錯!
那絕對不是抽筋!
絕對不是!
但巨大的落差和無助感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積壓的疲憊、擔憂、自責(zé)和此刻被否認的堅信,匯合成一股難以承受的洪流。
他緩緩走回床邊,好似被抽干了所有力氣,頹然地跌坐回那把冰冷的椅子上。
他再也支撐不住那顆沉重的頭顱,兩只粗糙的大手深深插進自己本就凌亂的短發(fā)里,手肘重重地壓在膝蓋上。
鼻尖涌上無法抑制的酸澀,灼燒著他的眼眶,他緊緊閉上雙眼,試圖將那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濕熱液體逼回去。
失敗的挫敗感和對林白命運的無力感,幾乎要將他壓垮。
“林白啊,快醒醒吧,我要瘋了?。 ?/p>
就在這死寂般的絕望深淵里,就在張維被沉重和酸楚徹底籠罩,意識都有些模糊的時刻——
一只帶著明確溫度的手,輕輕地、帶著安撫意味地,落在了他緊繃彎曲的后背上,緩緩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