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女同志,”鄧院長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聲音顯得平穩(wěn)公正,試圖為年輕的士兵解圍,
“剛才這位林白同志在辦公室說的話,我記得很清楚,他只是給我提了一個建議,他的意思只是‘如果需要給這位先生做親子鑒定,最好也加上這位女士一起做,會更全面’。
這只是他基于常識給我的一個建議,并不是個人故意針對你的指控?!?/p>
其實鄧院長的意圖非常明顯:
他想把林白從這場口水風暴的中心摘出來,定性為“客觀建議”,避免這個新兵被這對難纏的夫妻揪住“污蔑”的罪名不放,陷入無盡的麻煩。
然而,林白還沒來得及開口澄清或順著院長的臺階下——
“建議?!”女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聲幾乎沖破屋頂,她放棄了撲向林白,轉而指著鄧院長,眼神怨毒。
“他那是建議嗎?!???他就是在暗示!就是在引導你們懷疑我!他用心險惡!一個小兵,憑什么管我們家的事?!你們部隊和醫(yī)院就是包庇他!官官相護!”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終于,樓下訓練有素的特勤保安氣喘吁吁地沖了進來。
但令人意外的是,和保安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幾位身著深藍色制服的公安民警!
制服與軍裝的碰撞,本該象征著秩序與力量,卻被屋內這荒謬而瘋狂的氣氛攪得烏煙瘴氣。
為首的一名民警約四十歲上下,國字臉,目光銳利沉穩(wěn),肩章顯示著警銜。
他迅速掃視了一圈混亂的現(xiàn)場,在保安和軍人構成的無形防線后,最終將視線鎖定在最為焦急的鄧院長身上。
他大步上前,動作干脆利落,從內兜掏出警官證,唰地一聲打開,將帶有照片、姓名和警號的一面對準鄧院長和室內所有人,清晰地展示了一圈,聲音洪亮而嚴肅:
“你好,我們是東城區(qū)派出所社區(qū)警務四隊!我是隊長鄭偉民,警號0!”
他收起證件,目光如炬,“接到報警,稱這里有糾紛并涉及兒童傷害。鄧院長,你是報警人吧?現(xiàn)在請詳細說明一下情況!”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鄧院長長長松了一口氣,連忙穩(wěn)住心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
從孩子送醫(yī)、男人拒絕簽字、質疑孩子非親生、扔孩子林白接孩子,直到方才女人針對林白的瘋狂指控和撲打,條理清晰、客觀真實地向鄭偉民隊長做了詳盡陳述,并提供了初步的醫(yī)療記錄和現(xiàn)場醫(yī)護人員及保安的簡要證詞。
鄭偉民神情凝重地聽著,銳利的目光不時掃過仍在抽泣但明顯被警察震懾住而收斂了一些的女人,以及那個始終置身事外的男人。
他仔細查看了孩子手臂上照片顯示的傷痕,又詢問了負責檢查的醫(yī)生關于傷勢的詳細判斷。
“鄧院長,”鄭偉民聽完,眉頭緊鎖,聲音帶著沉甸甸的份量,“如果僅按最初報警所述的‘夫妻爭執(zhí)誤傷孩子’,這屬于治安范疇。
但根據(jù)你現(xiàn)在的陳述、孩子的傷情照片、以及現(xiàn)場這對當事人的異常反應和多次沖突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