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著其他班的新兵們,有的拖著松松垮垮的背包跌跌撞撞跑來,有的邊跑邊往身上扣武裝帶,更有甚者差點跑掉了鞋……
五班人嘴角繃緊,極力壓制著那股從心底里往上冒的、混合著慶幸和優(yōu)越感的得意勁兒。
還好他們有小白和廣智!?。?/p>
指導員方圓神情嚴肅,手持秒表,如同最精準的計時器,在寒風中一個班一個班地巡視、掐表。
各班班長則如同最嚴厲的考官,目光如電,緊盯著自己的兵,在花名冊上飛快地記錄著每個人的時長。。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當最后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終于沖進他們班的隊列,指導員猛地按停了秒表。
他快步走上主席臺,將手中的秒表遞給連長。
連長接過,湊近看了一眼。
偌大的操場上,幾百號人屏息凝神,只有寒風的呼嘯聲。
幾盞高懸的探照燈,將連長的臉映照得棱角分明。
終于,連長抬起頭,臉上露出了一個難得的、帶著贊許的笑容,聲音透過擴音器,清晰地傳遍整個操場:
“恭喜同志們!所有班級——全部合格!”
臺下瞬間爆發(fā)出一陣壓抑的低呼和喘息,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一剎那。
但沒有人敢動,依舊保持著筆挺的軍姿,等待著連長的訓示。
連長的笑容收斂,目光變得更加深邃和銳利,掃視著臺下這一張張年輕、沾滿汗水和灰塵、卻寫滿了堅毅的臉龐:
“同志們!”
他的聲音如同磐石,擲地有聲:
“緊急集合!這四個字,是在場的每一位同志軍旅生涯中最難忘、也最深刻的記憶之一!
它檢驗的是什么?是雷厲風行!是霸氣威武!
是我們這支隊伍‘拉得出、沖得上、打得贏’的鐵血作風!”
他的聲音提高,帶著穿透黑夜的力量: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你們今天能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全副武裝集結(jié)完畢,
靠的是什么?是背后成百上千次的演練!是班長和老兵們一級一級的訓斥、批評和操練!是經(jīng)歷‘拉反復,反復拉’的痛苦磨合!”
連長的語氣放緩了一些,帶著一種過來人的深沉:
“想想你們第一次緊急集合的樣子吧!想想那時掉的作訓鞋、穿反的褲子……”
臺下隱隱傳來低低的、不好意思的笑聲。
“還有那個……找不到衣服,穿著褲衩就跑出來的大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