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他拽動繩索的雙手頻率飆升,不再是刻意的發(fā)力,而是化為流暢的波浪,一浪推著一浪地將身體向上送。
繩索在他手中有了生命,不再是冰冷的工具,而是延伸。
穩(wěn)!穩(wěn)得令人心臟驟停!
雙腿蹬踏巖壁的力道變得異常精準輕盈,腳尖在嶙峋的石棱上一觸即離,如同靈巧的雨燕掠水,留下的不是沉重的悶響,而是微不可察的摩擦聲,卻爆發(fā)出驚人的推進力。
每一次落腳,都點在最省力、最穩(wěn)固、最能承接下一次發(fā)力的那個“點”上。
更讓崖底觀看的各班班長們屏住呼吸的是那份渾然天成的掌控力。
哪里需要驟然發(fā)力,如離弦之箭般沖刺一段光滑陡壁?
哪里需要穩(wěn)住重心,利用腳踝精妙的旋轉制造摩擦力,短暫懸停調整節(jié)奏?
哪里又該伏低身體,重心下沉,以穩(wěn)如磐石的“蹲行”姿態(tài)穿越狹窄的巖隙?
哪里可以借助凸起的巖石,大膽直立身體,伸展手臂去夠更高的目標?
這些在普通士兵需要反復思考、甚至付出失誤代價的決策,在他這里,似是呼吸般自然。
思考的延遲消失了,大腦中的最優(yōu)解瞬間直達神經(jīng)末梢,化為肌肉最本能的反應!
不需要過腦子!
直覺就是最好的指揮官,
身體就是最忠誠、最高效的執(zhí)行者!
“嘶——!”不知是哪個班長的位置,傳來壓抑不住的抽氣聲。
“操!”另一個班長低低罵了一句,不是惱怒,是純粹的、被顛覆認知的震撼。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自己班還在半途努力掙扎、動作笨拙的新兵,再看看崖壁上那道流暢得如同在平地奔跑的身影,一股巨大的落差感讓他忍不住狠狠搓了把臉,“這他媽……人比人得死啊!”
“這小子吃彈簧長大的吧?”三班長仰頭望脖子都有些發(fā)僵,喃喃自語,“十米之后……跟換了個人似的!這速度,這穩(wěn)當勁兒,還有那邪門的直覺……”
“看他蹬那一下,跟我那個發(fā)力技巧一樣,但比我做的還他媽滑溜!”七班長也忍不住插話,語氣復雜,既有被完美復刻的驚異,更有難以企及的羨慕。
一時間,崖底觀看的各班班長們,目光都死死黏在林白身上。
他們看著那道身影如同最精密的登山器械般高效運作,攀爬已不再是一項艱苦的訓練,而成了一場賞心悅目的藝術表演。
只有一個人例外。
張維筆直地站在原地,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下頜微微揚起。
他臉上的線條依舊是硬朗的,但那雙銳利的眼睛深處,卻翻涌著難以抑制的灼熱光芒。
他清晰地看到了林白從理論到實踐、從生澀到嫻熟、最終達到隨心所欲境界的整個蛻變過程。
那不僅僅是天賦,是天才在冰冷的巖壁上,用最完美的動作,書寫著屬于他自己的、活生生的神話!
當林白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利用一塊不起眼的凸石完成一次教科書般的重心轉換,身體如游魚般向上滑升一大段時,這是他的借力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