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停下,轉過身,面對張維,急促的喘息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
“班長!”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聽到地下!有悶雷一樣的轟隆聲!連續(xù)不斷!就在現在!”
張維死死盯著林白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沒有惡作劇的狡黠,沒有迷糊不清的茫然,只有一種近乎燃燒的、純粹的驚懼和確定。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排除風聲和幻聽。
“在地下?悶雷聲?”張維的聲音沉了下來,銳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林白的瞳孔,“你確定?”
“我確定!”林白斬釘截鐵地點頭,每一個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頭。
張維眼神一凜,二話不說,直接就地趴下!
動作干凈利落,毫不顧及地上的塵土和寒氣。
他將整個側臉和右耳緊緊貼向冰涼堅硬的地面,屏息凝神,調動起所有的感官去捕捉地底的震動。
一秒……兩秒……十秒……
冰冷的地面只傳來他自身脈搏的微弱跳動和遠處營地模糊的發(fā)電機械嗡鳴。
他撐起身,拍掉身上的土,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斬釘截鐵地搖頭:“沒有!我趴地上聽了,還是沒有聲音!”
他抬頭看向林白,眼神里混雜著嚴厲、關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林白急得幾乎要跺腳。
“班長!你知道的!”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急切,“我……我能聽到很遠的聲音!四樓!四樓那兩個人吵架,我在一樓就能聽清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這是您親眼見過的!”
張維瞳孔驟然一縮!
他想起來了!
徒手接四樓墜嬰的時候!
這林白……有遠超常人的聽力天賦!
一股寒意,瞬間從張維的尾椎骨竄上后腦勺,比這凌晨的山風更刺骨!
他猛地看向林白,眼神變得無比銳利,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看穿。
“林白!”張維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和肅殺,“現在就你和我,沒有別人。
你老實告訴我——”他向前逼近半步,目光如炬,“你懷疑是什么?!”
林白迎著張維那幾乎能穿透靈魂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
他挺直了脊梁,凍得發(fā)白的嘴唇抿成一條堅毅的直線,然后用一種清晰到極點、沉重到極點、每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的語調,一字一句地說道:
“班長!我懷疑……是地震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