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拎著那五大袋沉甸甸的“念想”,腳步沉重地走向五班宿舍。
離門口還有幾步遠,里面?zhèn)鱽淼穆曇艟妥屗_步頓了頓——
是張廣智帶著全班背條令條例的聲音,
“軍人應當……”
“……服從命令,聽從指揮……”
聲音稀稀拉拉,遠不如林白在時那種精氣神。
“唉!”一聲悠長又清晰的嘆息,像根小針,扎破了這層努力維持的紀律外殼。
這已經是張?zhí)焯斓贜次嘆氣了。
“行了,天天!”邱磊擰著眉頭,聲音里壓著火,
“只要一開始背這玩意兒你就嘆氣個沒完!背不進去就多念幾遍,唉聲嘆氣能解決問題?”
“邱磊啊,”張?zhí)焯焱现{子,聲音悶悶的,“我是一背東西就控制不住想小白啊……
我家小白要是在這兒,這點玩意早就給我梳理得明明白白、透透徹徹了。唉……”
又是一聲長嘆,要把肺里的空氣都吐盡才痛快。
“誰說不是呢!”王強也跟著接腔,那語氣跟中了什么毒一樣沮喪,
“這要是林哥還在這兒,我至于吭哧癟肚半天,愣是一個字都卡在喉嚨里背不下來嘛?他講一遍比班副講十遍都管用……”
“唉,又是想念小白的一天啊?!?/p>
孫二滿耷拉著腦袋,整個人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
“也不知道林哥恢復得怎么樣了……”李寧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帶著濃濃的擔憂。
“啪!”
一聲突兀的脆響,是張廣智手里的條令條例本被他重重合上。
他抬起眼,那目光如同兩道實質的冰錐,帶著凜冽的寒氣,瞬間掃過那幾個唉聲嘆氣的戰(zhàn)友。
整個五班宿舍瞬間鴉雀無聲。
乖乖,班長不在家,
現在班副的氣場比西伯利亞冷空氣還要凍人!
那眼神,簡直看誰一眼就能把誰原地凍成冰雕。
那哈爾濱中央大街要是缺冰雕了,不用找?guī)煾?,直接把廣智現在叫過去現場瞪就行。
唉,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