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只能勉強完成二十個標準俯臥撐的人,今晚咬著牙,顫抖著,硬是撐到了三十五個!
這就是進步!
微弱、痛苦,卻無比真實。
但總有那牛人,比如角落里的張廣智,動作依舊是那種令人牙癢的輕松。
即便是翻倍的“三個二百”,對他那副天生為力量而生的筋骨來說,似乎也只是熱身。
他呼吸平穩(wěn),節(jié)奏流暢,手臂肌肉賁張起伏如同鋼鐵澆筑,每一次撐起都帶著一種游刃有余的爆發(fā)力。
而另一側(cè)的林白,則呈現(xiàn)出另一種令人屏息的姿態(tài)。
他的動作精確得如同設(shè)定好程序的精密儀器。
每一次下沉,胸膛距離地面永遠是那個精確的高度;
每一次撐起,肩、肘、腕形成的角度沒有絲毫偏差,身體始終繃成一條標準的直線。
臂屈伸的幅度、節(jié)奏、速度,都維持著驚人的一致性。
這景象本該是賞心悅目的,充滿了力量與韻律的美感。
然而,這份令人驚嘆的“美觀”背后,是林白用鋼鐵般的意志力在硬扛。
他的表情沉靜如水,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只有緊抿的薄唇和額角、鬢角處滾落如注的汗水,泄露了他正承受著何等劇烈的消耗。
胳膊的肱三頭肌燒灼撕裂,大腿股四頭肌如同灌滿了滾燙的鉛,髖骨在反復(fù)擠壓下發(fā)出無聲的抗議,后背的脊椎像是被一把鈍刀反復(fù)刮擦磨礪……
他和地上每一個掙扎的戰(zhàn)友沒有任何區(qū)別,全身的筋骨血肉都在經(jīng)歷著同樣的酸痛與煎熬。
但他選擇沉默,選擇用絕對的專注去對抗痛苦。
他并非感覺不到,而是在馴服它。
讓那滲入骨髓的尖銳疼痛,在一次又一次標準的重復(fù)中,強行融入肌肉的記憶。
習(xí)慣被這疼痛改造,習(xí)慣用這份疼痛去丈量自己的極限,甚至觸碰它、跨越它。
汗水不再是單純的分泌物,更像是意志力燃燒后析出的結(jié)晶,從光潔的下巴不斷滴落,砸在作訓(xùn)服的前襟上,很快暈開大片深色的痕跡。
前胸、后背的布料緊緊貼在皮膚上,隨著他每一次用力而繃緊、拉扯,濕透得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勾勒出同樣緊繃卻微微顫抖的肌肉線條。
三個一百艱難的結(jié)束,張維宣布能夠上床休息的那一刻新兵們?nèi)缤谋M最后一絲力氣的泥胎,癱倒在冰涼堅硬的水泥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胸腔劇烈起伏,汗水在地面洇開一片片深色的地圖。
林白還是和昨天一樣,請求去洗個戰(zhàn)斗澡。
張維小聲調(diào)侃:“不來一回憋的慌?”
林白臉刷的紅了一片:“班長……真不是那回事!”
張維點頭,“去吧,注意時長!”
林白:………………
就我說啥你都不信,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