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高原脈的族人走了三天,腳下的路終于從覆雪的山道變成了松軟的黃土路。風(fēng)里的寒氣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麥田里的麥香,遠(yuǎn)處的村莊飄著炊煙,偶爾能聽到狗叫和孩子的笑聲——這是華西往中原去的必經(jīng)之路,也是林九玄他們離風(fēng)水衛(wèi)總壇最近的一段路。
“前面就是岔路口了,往東邊走三天,就能到中原的官道,再往南就是龍脈樞紐的方向?!鳖I(lǐng)頭的高原脈小伙兒指著前面的路碑,碑上刻著模糊的“中原界”三個字,“我們只能送你們到這兒,族里還得守著神山,就不跟你們往前了。”
林九玄拍了拍小伙兒的肩膀,把之前格桑族長給的牦牛角遞回去一半:“這個你拿著,要是神山有異動,就吹角,我們會盡快趕回來?!?/p>
小伙兒接過牛角,用力點頭,又從背包里掏出袋風(fēng)干的牛肉干塞進(jìn)林九玄手里:“路上吃,頂餓。林大哥,你們一定要贏??!”
看著小伙兒們轉(zhuǎn)身往回走的背影,鬼手啃了口牛肉干,含糊不清地說:“這高原的兄弟夠意思,比那些黑棺會的雜碎強百倍?!?/p>
“別吃了,先找個地方休息下,我看看《陰陽圖錄》?!绷志判χ雅H飧纱нM(jìn)懷里,找了片樹蔭坐下,從包袱里掏出那本泛黃的古籍——之前集齊十一脈信物時,圖錄上還有最后一塊空白,現(xiàn)在十二脈齊了,說不定能看出新東西。
古籍剛一翻開,就“嗡”的一聲亮了起來,書頁上原本淡金色的脈絡(luò)突然變得清晰,之前空白的中央位置,慢慢浮現(xiàn)出一張完整的九州地圖。地圖上的線條縱橫交錯,像人的血管,每條線上都標(biāo)注著小字,比如“東北雪原脈”“西南苗蠱脈”,而所有線條的交匯點,是一個閃著紅光的圓點,旁邊寫著“龍脈樞紐”四個篆字。
“這就是九龍聚首陣的啟動地點?”蘇清瑤湊過來,指著紅光圓點,“在九州中心,我聽師父說過,那里是華夏龍脈的根,所有地脈、水脈、山脈的靈氣都往那兒聚?!?/p>
王雪姬的冰晶鏡對著圖錄照了照,鏡里立刻映出龍脈樞紐的實景——一片被群山環(huán)繞的平原,中央有座圓形的石臺,石臺上刻滿了脈紋,只是現(xiàn)在被淡淡的黑煞籠罩,隱約能看到黑棺會的人在周圍巡邏?!皼]錯,就是這兒。冰晶鏡能感應(yīng)到里面的龍脈氣,比其他地方濃十倍,只是被煞氣壓著,沒完全釋放出來?!?/p>
林九玄手指碰了碰圖錄上的紅光圓點,通脈玉突然發(fā)燙,十二脈信物從懷里飛出來,繞著圖錄轉(zhuǎn)了一圈,每樣信物都對著對應(yīng)的脈線亮了亮——天機盤對著“天機閣”的標(biāo)注,苗蠱笛對著“苗蠱脈”的標(biāo)注,像是在確認(rèn)位置?!暗帽M快召集十二脈的風(fēng)水師來這兒,啟動九龍聚首陣需要各脈的人一起注入靈力,光靠我們幾個不夠。”
“我來傳訊!”蕭諾掏出喚潮玉,又從懷里拿出幾張符紙,“之前蠱脈給的傳訊符,能直接聯(lián)系到各脈的族長。再讓天機閣用天機盤發(fā)信號,他們的機關(guān)信號能傳千里,比符紙快?!?/p>
她邊說邊寫,符紙上的字跡剛寫完,就“唰”地亮了起來,化作一道道流光往四周飛散。鬼手也湊過來,從煞氣臂上扯下一縷紅煞,揉成小團(tuán)往空中一拋:“老鬼這煞氣能跟山鬼脈的蛇紋木牌呼應(yīng),讓他們趕緊帶人來,別磨蹭!”
眾人忙完傳訊,剛想繼續(xù)趕路,就發(fā)現(xiàn)周圍的環(huán)境有點不對勁——路邊的麥田原本剛抽穗,現(xiàn)在居然飛快地變黃,像是一夜之間成熟了;旁邊的泉水原本有點渾濁,此刻卻變得清澈見底,還冒著淡淡的靈氣;連趴在路邊的老黃狗,都精神了不少,搖著尾巴跟著他們走了幾步。
“這是咋回事?”鬼手蹲下來,摸了摸麥田里的麥穗,“老鬼昨天路過這兒的時候,這麥子還青著呢,咋一天就熟了?”
一個扛著鋤頭的老農(nóng)從村里走出來,看到這景象也直嘀咕:“怪事!這幾天村里的井水都變甜了,我家的老母雞一天下兩個蛋,還以為是撞了神仙,原來都是你們幾位貴人帶來的福氣??!”
林九玄看著眼前的景象,通脈玉的金紋輕輕跳動:“不是我們的福氣,是九州龍脈在呼應(yīng)十二脈信物。它們沉寂太久了,現(xiàn)在終于等到能喚醒它們的人,所以才會這么活躍?!?/p>
老農(nóng)聽得半懂不懂,卻還是對著他們作揖:“不管咋說,謝謝你們!要是真能讓日子好過點,俺們都記著你們的好!”
繼續(xù)往前走,這樣的“怪事”越來越多——河邊的柳樹在冬天里發(fā)了芽,干涸的河床冒出了清泉,甚至連之前被黑煞污染過的地方,草木都開始重新生長。蘇清瑤看著路邊的新芽,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原來龍脈氣活躍起來,是這樣的感覺,暖暖的,還帶著生機?!?/p>
“別光顧著看,你們看清瑤的胸口!”王雪姬突然指著蘇清瑤的胸口,語氣有點驚訝。
眾人往蘇清瑤胸口看去,只見她一直戴著的護(hù)心鏡——那是她師父臨走前給的,平時只是塊普通的白玉鏡,此刻卻泛著淡紅色的光,鏡面上還映出十二脈信物的影子,像小光點似的繞著鏡面轉(zhuǎn)。
蘇清瑤也感覺到了,伸手摸了摸護(hù)心鏡,燙得有點發(fā)紅:“這鏡子怎么突然發(fā)燙了?好像……在跟懷里的信物呼應(yī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