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章 雪山歸藏（第1頁）

昆侖墟的暴風雪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降臨，林九玄的登山鎬嵌入冰壁，抬頭望向被云霧籠罩的雪頂。歸藏鏡的方位在羅盤上形成灼熱的紅點，與他掌心的水龍紋產(chǎn)生共鳴——那是歸墟之行后新覺醒的龍脈之力。

"清瑤，把暖寶寶貼在符紙背面。"雪姬遞過竹筒，里面裝著改良后的"踏雪符"，邊緣繡著櫻花暗紋，"昆侖雪魔專吞人氣，符咒溫度低于體溫就會失效。"她說話時，目光不自覺落在蘇清瑤頸間重新亮起的血玉吊墜——歸墟一戰(zhàn)后，三塊血玉的共鳴愈發(fā)強烈。

三人在冰壁上輾轉半日，終于發(fā)現(xiàn)被積雪掩埋的石門。蘇清瑤的桃木劍劈開冰層，露出門楣上的八卦圖，乾位缺口處嵌著半塊菱形冰晶，正是歸藏鏡的碎片。林九玄的斷掌紋剛觸碰到冰晶，整面冰壁突然透明，映出石門后懸浮的青銅古鏡。

"歸藏鏡。。?！吨芤住啡字?。"雪姬的折扇劃過冰面，扇面浮現(xiàn)出日本陰陽師典籍記載，"鏡中藏有地水火風四大龍脈本源，當年徐福東渡時曾取走冰脈碎片。"她指尖撫過冰晶缺口，突然想起父親頭骨內(nèi)側的字——原來歸藏鏡才是真正的"三脈樞紐"。

石門在斷掌紋與冰晶共鳴中開啟，刺骨寒氣涌出的瞬間，蘇清瑤的踏雪符突然熄滅。她踉蹌著跌入雪堆，林九玄本能地轉身接住，卻感覺掌心的歸藏鏡碎片正在吸收她的體溫。少女睫毛上凝著冰晶，卻仍笑著掏出備用符紙："九玄哥，你小時候最怕冷，記得多貼兩張。"

鏡室內(nèi)的青銅鏡足有兩人高，鏡面映出三人扭曲的倒影。雪姬剛要靠近，鏡中突然伸出冰手抓住她的手腕，鏡面上浮現(xiàn)出富士山噴發(fā)的畫面——正是神道教企圖復活八岐大蛇的場景。

"鏡靈在測試我們的執(zhí)念。"林九玄斷掌紋按在鏡座的北斗凹槽，歸墟獲得的水龍魂印突然覺醒，鏡中冰手化作水滴散落，"清瑤，用你的血玉觸碰離位；雪姬，櫻花靈力注入兌位。"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卻在看見兩人指尖凍傷時，語氣不自覺地軟下來。

三滴血玉同時觸碰鏡壁，歸藏鏡突然爆發(fā)出七彩光芒。鏡面映出的不再是倒影，而是二十年前的富士山神社：林長青與雪姬父親跪坐中央，蘇清瑤的師父持劍護法，三人面前擺著三塊血玉和歸藏鏡碎片。

"原來父親他們當年沒有毀掉八岐大蛇，而是將它的精魄封入了歸藏鏡。"雪姬看著鏡中父親被咒文反噬的畫面，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所謂的九龍詛咒，其實是歸藏鏡為了平衡龍脈力量，在斷掌紋傳人體內(nèi)種下的。。。容器印記。"

蘇清瑤突然指著鏡中角落："你們看！那個抱著嬰兒的女人。。。是師娘！"畫面里，師娘正將血玉吊墜掛在襁褓中的蘇清瑤頸間，襁褓上繡著的，正是歸墟的水龍圖騰。

鏡靈的聲音在室內(nèi)回蕩："三脈血玉歸位之日，便是容器覺醒之時。斷掌者將成為四大龍脈的活陣眼，若無法平衡，便會被龍脈之力撕裂。"鏡面切換場景，映出林九玄被九條巨龍環(huán)繞的畫面，腳下是正在崩塌的昆侖墟。

"所以陳瞎子說的黃泉引路人詛咒，其實是歸藏鏡的獻祭儀式？"林九玄盯著鏡中自己逐漸透明的身體，終于明白為何每代斷掌紋傳人都會消失——他們最終都會成為鎮(zhèn)守龍脈的活祭品。

雪姬突然握住他的手，櫻花靈力順著掌心流入："九玄君，二十年前父親們用自己的壽命為你們爭取了二十年，現(xiàn)在輪到我們。。。"她話未說完，鏡室頂部突然傳來爆破聲，鬼手王的青銅棺材破頂而入，棺蓋掀開，露出里面浸泡在尸油中的斷掌紋干尸。

"林九玄，你以為拿到歸藏鏡就能破解詛咒？"鬼手王的笑聲混著風雪，"當年你父親自愿成為第一個容器，我不過是幫他提前上路罷了。"他甩出九道尸魂鏈，目標直取歸藏鏡，"只要毀掉鏡中八岐精魄，神道教的大人就能徹底復活！"

蘇清瑤的桃木劍橫在鏡前，五雷符在鏡面上炸出電網(wǎng)："休想！鏡靈說過，三脈血玉缺一不可！"她的符紙卻在觸碰到尸魂鏈時滋滋作響，尸油腐蝕著符紙邊緣，露出底下自己手腕的舊傷——那是三年前為保護林九玄被火燒的。

林九玄突然將兩塊血玉塞進蘇清瑤手中，斷掌紋與歸藏鏡完全融合："清瑤，帶著雪姬先走。歸藏鏡需要有人鎮(zhèn)守，而我。。。"他話未說完，鏡中突然飛出八岐大蛇的虛影，順著斷掌紋鉆入他體內(nèi)。

"九玄哥！"蘇清瑤撲過去抓住他的手腕，血玉吊墜與歸藏鏡共鳴，竟在他體內(nèi)映出三道人影——幼年的自己、雪姬，還有抱著他的林夫人。斷掌紋的九龍圖突然反轉，變成三人聯(lián)手托舉巨龍的圖案。

"原來。。。不是犧牲。"雪姬看著鏡中變化，突然想起父親日記里的最后一句，"三脈歸一，龍嘯九天。"她將自己的血玉按在林九玄掌心，櫻花靈力與水龍魂印融合，竟在他體內(nèi)形成保護罩，"清瑤，我們一起幫他平衡龍脈之力！"

三人掌心相貼的瞬間，歸藏鏡爆發(fā)出太陽般的光芒。鬼手王的尸魂鏈被震成齏粉，他驚恐地看著鏡中浮現(xiàn)的新畫面：林九玄站在中央，蘇清瑤和雪姬分別化作水龍與冰龍盤繞其身，三大龍脈在他們腳下形成完整的九龍聚首陣。

"不可能。。。你們竟然激活了歸藏鏡的三魂護龍陣！"鬼手王尖叫著retreat，卻被雪崩掩埋。鏡室內(nèi)，歸藏鏡終于顯露出完整的預言：當三脈血玉真正融合，斷掌者將不再是容器，而是龍脈的共生者。

暴風雪在黎明時分停息，林九玄睜開眼，看見蘇清瑤和雪姬靠在他左右兩側，兩人的手都緊緊攥著他的手腕。少女們的睫毛上凝著冰晶，卻在他醒來時同時綻開笑容，像兩朵在雪地里綻放的櫻花與水仙。

"醒了？"蘇清瑤掏出溫熱的竹筒，里面是她用體溫焐熱的姜湯，"鏡靈說，只要我們?nèi)耸冀K同心，九龍詛咒就只是紙老虎。"她說話時，故意忽略自己凍得通紅的指尖，卻被雪姬一眼識破。

雪姬遞過自己的暖手爐，櫻花紋樣在晨光中格外柔和："蘇小姐，你的手凍傷了就沒法畫符了，還是讓我來照顧他吧。"她嘴上這么說，卻在遞暖爐時，悄悄將蘇清瑤的手也包了進去。

三人站在鏡室門口，看著昆侖墟的雪頂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光。林九玄掌心的九龍圖此刻多出了兩道細鱗紋路，那是蘇清瑤的水龍與雪姬的冰龍留下的印記。他突然明白，所謂的詛咒從來不是一人的宿命，而是三人的羈絆。

歸藏鏡的鏡面突然浮現(xiàn)出新的星圖，指向千里之外的京都。雪姬看著鏡中閃爍的櫻花標記，想起父親提到的"櫻之社"?；蛟S，那里藏著解開三大龍脈最終融合的關鍵，也藏著神道教最深的秘密。

而在鏡室深處，歸藏鏡的鏡靈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輕聲嘆息："三脈歸一者，可改天換地，亦可墜入永寂。年輕人，你們準備好面對真正的抉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