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突然膨脹成球狀,黑煞從七竅噴涌而出,在半空凝成巨大的陰陽魚虛影,魚嘴張開,露出里面旋轉(zhuǎn)的血祭陣。三只殘存的煞犬突然哀嚎著跳進(jìn)魚嘴,化作三道光柱,融入血祭陣中。
“是‘煞犬獻(xiàn)祭’!”王雪姬突然將冰晶鏡擋在蘇清瑤身前,鏡面映出陣眼的位置,“他要把自己變成更大的煞種!”
蘇清瑤的護(hù)世劍與少年魚魂產(chǎn)生共鳴,劍身上的雙色光暈突然暴漲,在龍氣臺中央形成道巨大的太極圖。當(dāng)赤影化作的陰陽魚撲來時,太極圖突然旋轉(zhuǎn),將魚身牢牢鎖住,那些組成血祭陣的煞氣線,在旋轉(zhuǎn)中一根根繃斷。
“不可能……”赤影的聲音從魚嘴里傳出,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煞丹明明能讓我……”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少年魚魂突然從劍鞘里飛出,鉆進(jìn)陰陽魚的魚眼。魚魂身上的鎮(zhèn)魂玉光芒大作,那些童魂的哭喊突然變成憤怒的咆哮,在魚體內(nèi)瘋狂沖撞。赤影的陰陽魚虛影開始寸寸碎裂,露出里面蜷縮的身影——那是個穿著神道教服飾的少年,眉眼間竟與蘇清瑤有幾分相似。
“你……”蘇清瑤的護(hù)世劍突然停在半空,劍身上的光暈劇烈波動。
王雪姬的冰晶鏡照向那少年的后心,鏡中顯形出朵半開的櫻花紋,紋路上覆蓋著層薄薄的符咒,像是被人強(qiáng)行印上去的:“他是被安倍邪吾種下咒符的孩子……和當(dāng)年的陳先生一樣。”
少年的眼睛突然睜開,瞳孔里的陰陽魚正在消散,露出清澈的黑色:“姐姐……救……”他的手突然指向百鬼幡,“地宮……有……”
話音未落,少年的身體突然炸開,化作無數(shù)光點融入百鬼幡。幡旗上的陰陽魚全部停止游動,定格成詭異的圖案,旗面中央裂開道縫隙,露出里面藏著的東西——半塊染血的玉簡,與蘇清瑤交給林九玄的那半,正好能拼在一起。
“是《陰陽圖錄》的上半卷!”王雪姬的冰晶鏡立刻飛向縫隙,卻在觸到玉簡的瞬間被彈開,“有結(jié)界!”
蘇清瑤的護(hù)世劍剛要跟進(jìn),龍氣臺突然劇烈震動。百鬼幡的縫隙里涌出濃郁的黑霧,黑霧中顯形出無數(shù)只手,正往天宮的各個角落蔓延,每只手的手腕上,都戴著神道教的櫻花手鏈。
“是安倍邪吾的‘千手煞’!”王雪姬扶起踉蹌的蘇清瑤,往龍氣臺邊緣退去,“他在地宮啟動了最終儀式!”
遠(yuǎn)處傳來林九玄的喊聲,他背著裝著少年魚魂的劍鞘,正往天宮廣場跑來,身后跟著只巴掌大的陰陽魚,魚眼是少年的瞳孔:“清瑤!雪姬姑娘!快撤!”他的羅盤在手里瘋狂旋轉(zhuǎn),天池水已經(jīng)變成了黑紫色,“地宮的煞氣順著龍脈往上涌了!”
蘇清瑤的護(hù)世劍突然指向百鬼幡的縫隙,那里的黑霧中,隱約顯形出個穿著黑色和服的身影,正用帶著白手套的手,輕輕撫摸著那半塊玉簡。當(dāng)他的目光掃過來時,蘇清瑤和王雪姬同時感到識海刺痛,像是被無形的針狠狠扎了下。
“是安倍邪吾。”王雪姬的聲音帶著寒意,冰晶鏡在掌心劇烈發(fā)燙,“他在等我們主動送上門?!?/p>
百鬼幡在此時突然卷起,帶著那半塊玉簡沉入黑霧。龍氣臺的純陽玉髓徹底熄滅,天宮的玉石地面開始大面積塌陷,露出底下翻滾的黑煞,像是沸騰的瀝青池。
“走!”蘇清瑤拉起王雪姬的手,護(hù)世劍在前方劈開條通路,“去地宮!我們必須奪回完整的《陰陽圖錄》!”
林九玄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等等!我爺爺?shù)墓P記說,地宮的入口在玄陰山的‘龍脊’!”他指著廣場邊緣的斷裂石柱,“從那里的密道下去,能避開煞氣最濃的區(qū)域!”
王雪姬的腳步突然頓住,她的指尖在空氣中劃過,冰晶鏡的碎片在半空組成幅地圖:“密道里有‘九曲回魂陣’,是風(fēng)水衛(wèi)用來困住煞種的?!彼哪抗饴湓谔K清瑤后心的傷口上,那里的陰煞還在隱隱作祟,“你的傷……”
“沒事?!碧K清瑤握緊她的手,護(hù)世劍的雙色光暈將兩人包裹,“只要我們的靈脈還在共鳴,就沒有闖不過的陣?!?/p>
塌陷的地面突然傳來“轟隆”巨響,只巨大的煞爪從裂縫中伸出,抓向最近的石柱,那石柱瞬間被捏成粉末。遠(yuǎn)處的黑霧中,傳來安倍邪吾低沉的笑聲,像是在為他們的決定鼓掌。
蘇清瑤回頭望了眼百鬼幡消失的方向,護(hù)世劍的劍身上,少年魚魂留下的金光與王雪姬的冰藍(lán)光暈交織在一起,形成道堅固的屏障。她知道,真正的決戰(zhàn)在地宮,而安倍邪吾已經(jīng)布好了天羅地網(wǎng),等著他們自投羅網(wǎng)。
但她的腳步?jīng)]有絲毫猶豫,因為王雪姬的手就在她掌心,溫?zé)岫鴪远?,像玄陰山永遠(yuǎn)不會熄滅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