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章 斷掌破煞（第1頁）

城西城隍廟的青石板路上，晨霧裹著焚燒香燭的氣息撲面而來。蘇清瑤盯著林九玄挺直的背影，注意到他每走三步就會用拇指摩挲羅盤邊緣——這是他緊張時的老習(xí)慣，和十二歲那年被師伯罰跪時一模一樣。

"九玄哥，你的手。。。"她瞥見他掌心滲出的血珠，想起昨夜催動七星陣時，他分明用斷掌紋劃破了自己手腕。少年卻像沒聽見般，突然停在城隍廟斑駁的朱漆門前，羅盤指針正瘋狂逆時針旋轉(zhuǎn)。

"門神眼流血，城隍不庇佑。"林九玄盯著門楣上剝落的"威靈顯赫"匾額，左側(cè)門神秦叔寶的眼眶里，竟凝著暗紅的血珠。他伸手推門，腐朽的木門發(fā)出creak聲，殿內(nèi)供桌上的燭火突然詭異地轉(zhuǎn)向他們。

蘇清瑤下意識按住腰間符袋，卻見香案后蜷著個灰袍老漢，正用草繩綁著的旱煙桿敲梆子："算卦咯，測字十元，看相看墳半價。。。"老漢抬起頭，左眼蒙著皮制眼罩，右眼球泛著渾濁的白翳。

"瞎子？"蘇清瑤剛開口，就被林九玄拽到身后。斷掌紋貼上門神石像，他忽然渾身一震——石像基座上刻著半圈星圖，竟與父親棺木里的玉片紋路完全吻合。

"小友可是來尋《陰陽圖錄》？"灰袍老漢突然開口，旱煙桿"當(dāng)啷"落地，露出袖口繡著的引魂幡紋樣，"三年前山火夜，老朽親眼看見你抱著半具焦尸從火場逃出，肩頭還落著片櫻花。"

林九玄瞳孔驟縮，三年前的細(xì)節(jié)只有他和蘇清瑤知道。蘇清瑤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摸向頸間血玉吊墜，卻見老漢渾濁的右眼突然泛起微光，映出她吊墜上若隱若現(xiàn)的龍紋。

"陳。。。陳師叔？"蘇清瑤猛地想起茅山典籍里的記載，"黃泉引路人"一脈擅掌生死簿，能通陰陽兩界，只是每代傳人都會瞎掉一只眼。眼前老漢的氣息，竟與師父臨終前提到的"故人"完全吻合。

"小丫頭片子記性不錯。"陳瞎子摸索著撿起旱煙桿，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袖口滑落半張泛黃的符紙，正是昨夜林九玄用來鎮(zhèn)壓玉片的"鎖魂咒"。他渾濁的右眼轉(zhuǎn)向林九玄，"帶著《陰陽圖錄》殘頁來城隍廟，你可知這里是黃泉路的陽間入口？"

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十八道黑影倒掛在飛檐上，每人口中都咬著張繪著三勾玉的咒符，正是昨夜逃脫的神道教殘余。為首者甩出袖箭，目標(biāo)直取陳瞎子后心！

"小心！"蘇清瑤本能地?fù)溥^去，三張"金剛伏魔符"拍在香案上。陳瞎子卻不閃不避，旱煙桿輕輕點地，供桌上的城隍像突然轉(zhuǎn)動，手中玉笏化作流光擊飛袖箭。

林九玄趁機(jī)拽出羅盤，斷掌紋按在香案邊緣的星圖上。地面青磚應(yīng)聲開裂，露出底下刻著的完整北斗七星陣。昨夜吸收的玉片力量突然翻涌，他看見那些黑影身上纏繞著灰撲撲的死氣，分明是被禁術(shù)操控的活尸！

"八岐式神?骨蛇！"敵首咬破指尖，十八具活尸突然爆裂，數(shù)百根指骨組成的巨蛇從尸骸中鉆出，毒牙上滴著青紫色毒液。蘇清瑤的桃木劍剛劈中蛇首，碎骨立刻重組，反而激起更濃的尸氣。

"用斷掌紋破其靈核！"陳瞎子突然將旱煙桿拋給林九玄，煙桿尾部竟嵌著半塊黑色玉石，"這些是被剝離魂魄的人柱，靈核藏在第七節(jié)頸椎！"

林九玄接住煙桿的瞬間，斷掌紋與黑玉共鳴，眼前浮現(xiàn)出蛇形靈體的弱點位置。他踩著北斗步法躍起，煙桿重重敲在巨蛇七寸處，暗紫色光團(tuán)應(yīng)聲炸裂，十八具尸骸同時倒地。

敵首見勢不妙正要逃跑，蘇清瑤已經(jīng)甩出捆仙繩。少女鬢角沾著碎骨渣，卻不忘調(diào)侃："九玄哥剛才用煙桿的樣子，像極了當(dāng)年在茅山偷酒喝被師父追著打的模樣。"

林九玄的耳尖微微發(fā)燙，卻在看見她手腕擦傷時立刻冷下臉："誰讓你貿(mào)然沖上來？若被尸毒感染。。。"他話未說完，陳瞎子突然劇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

"老東西中了式神反噬！"蘇清瑤慌忙掏出金創(chuàng)藥，卻見陳瞎子獨眼死死盯著林九玄掌心，那里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半幅九龍圖，"聽著小子。。。真正的《陰陽圖錄》藏在昆侖墟，而你父親當(dāng)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