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14章 地脈深處：共生的印記（第1頁）

寨子里的騷動剛平息，空氣里還飄著蕭諾喚潮術(shù)留下的淡淡水汽。阿巖站在議事廳門口，看著那些剛解了尸蠱、臉色還泛著蒼白的弟子，眉頭擰得比剛才對付咒言師時還緊。他手里攥著塊黑色的地脈石，石面還留著尸蠱爬過的淡黑痕跡，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剛才弟子們嘶吼著“風(fēng)水衛(wèi)奪心核”的樣子，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哪怕知道是神道教搞鬼，也沒法完全抹去族里對“外脈”的戒備。

“林先生?！卑r轉(zhuǎn)過身，語氣比之前沉了些，卻少了幾分?jǐn)骋?，多了點下定決心的鄭重，“光說沒用，我?guī)銈內(nèi)€地方，能不能信，你們自己看?！?/p>

林九玄剛幫蕭諾收拾好喚潮玉——剛才解蠱時玉氣耗得厲害，現(xiàn)在還泛著微弱的藍(lán)光。他抬頭看向阿巖，見對方眼神里有坦誠，便點頭：“固所愿也，多謝阿巖脈主。”

蘇清瑤和鬼手也跟了上來，王雪姬則留在議事廳照看受傷的弟子。阿木不知何時也站在了門口，手里還握著那根地脈骨刺，見阿巖看他，便低聲說：“阿叔，我也去，地龍道的路我熟?！?/p>

阿巖沒反對，只是從腰間解下那塊刻著“山鬼脈主”的玉牌，走到議事廳后的一棵老松前。老松的樹干上有個拳頭大的樹洞，阿巖將玉牌塞進(jìn)樹洞，指尖凝出淡綠色的靈力，順著樹干紋路畫了個蛇形符文——那是山鬼脈的“地脈啟門咒”，專用來開啟地龍道的入口。

“嗡——”

符文剛畫完，老松周圍的地面突然輕輕震顫，樹洞里涌出一股淡綠色的地脈氣，氣浪推著地面的碎石往兩邊分開，露出個兩丈寬的洞口。洞口里泛著柔和的綠光，不是燭火或燈籠的光，是洞壁上生長的“地脈苔”發(fā)出的，這種苔蘚只在脈氣濃郁的地方生長，光越亮，說明地脈越穩(wěn)。

“進(jìn)去吧，里面的地脈苔能照明，跟著光走，別亂碰洞壁的石筍。”阿巖率先走進(jìn)洞口，腳步輕得像踩在棉花上，“那些石筍是地脈的‘呼吸管’，碰斷了會引動地脈波動，輕則迷路，重則被埋在里面?！?/p>

林九玄一行人跟著走進(jìn)洞口，剛邁進(jìn)去就感覺到一股溫潤的氣息裹住身體——不是外面山林的冷意，是地脈氣特有的暖意，像泡在溫水里，連剛才對付咒言師時殘留的疲憊都消了些。洞壁上的地脈苔層層疊疊，綠光順著通道往前延伸，像一條鋪在黑暗里的光路，通道不寬，剛好能容兩人并排走，頭頂偶爾有水滴落下，砸在地面的石縫里，發(fā)出“叮咚”的輕響，在安靜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這地龍道，是阿蠻先祖當(dāng)年帶人挖的?！卑r的聲音在通道里回蕩，帶著點對先祖的敬畏，“那會兒還沒‘山鬼脈’的名字，先祖帶著族人跟地脈打交道，挖這通道是為了方便照看各處的地脈節(jié)點。后來族里人多了，才慢慢形成現(xiàn)在的寨子，地龍道也成了我們的根基。”

阿木跟在后面，補充道：“我小時候跟著阿爹來地龍道，他說這通道里的每一塊石頭都跟地脈連著，只要用心聽，能聽到地脈‘喘氣’的聲音——就是剛才那種輕輕的震顫，那是地脈在跟我們說話?！?/p>

林九玄留心聽著，果然能感覺到腳下的地面有規(guī)律地輕顫，像人的心跳，每顫一次，洞壁上的地脈苔就亮一分。他手里的通脈玉突然微微發(fā)燙，玉身泛出淡淡的金光，像是在回應(yīng)地脈的震顫。蘇清瑤注意到了，輕聲說：“通脈玉在跟地脈共鳴，這里的脈氣很純，沒有被黑棺氣污染?！?/p>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面的通道突然變寬，出現(xiàn)一個約莫半畝地的圓形空間?？臻g中央立著一塊一人高的晶石，晶石通體淡綠，像被水浸過的翡翠，表面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紋路，紋路里流動著淡綠色的光，正是山鬼脈的地脈心核。心核周圍的地面上，刻著一圈復(fù)雜的符文，符文是用一種黑色的礦石鑲嵌的，平時看不出來，只有在脈氣濃郁時才會顯影。

“這就是地脈心核，我們山鬼脈的根?！卑r走到心核旁，伸手輕輕碰了碰晶石，指尖的淡綠色靈力順著晶石的紋路流進(jìn)去，“當(dāng)年黑棺會偷襲，就是想毀了它——心核一碎，整個秦嶺的地脈都會亂，我們山鬼脈也就完了。”

隨著阿巖的靈力注入，心核周圍的符文突然亮了起來，黑色的礦石泛出淡綠色的光，符文的形狀慢慢清晰：有的像纏繞的藤蔓，有的像游動的蛇，還有的像展開的手掌，一圈符文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復(fù)雜的圖案，竟和林九玄懷里《陰陽圖錄》殘頁上的“十二脈共生圖”有七分相似！

“這符文……”林九玄眼睛一亮，立刻從懷里掏出布包，小心翼翼地展開殘頁。殘頁上的共生圖是用朱砂畫的，中央是一個圓形的龍脈節(jié)點，周圍刻著十二種不同的符文，分別代表十二脈，其中代表山鬼脈的，正是眼前這種“蛇纏藤”的符文！

“你們看！”林九玄把殘頁遞到阿巖面前，“殘頁上記載的十二脈共生圖，山鬼脈的符文跟心核周圍的一模一樣！這說明阿蠻先祖當(dāng)年加入上古風(fēng)水衛(wèi)，就是為了跟其他脈系一起守護(hù)龍脈，這符文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阿巖湊過去看，瞳孔突然收縮——他從小就跟著族里的老人學(xué)認(rèn)符文，對“蛇纏藤”的符文再熟悉不過，族里的古籍上說這是“阿蠻先祖所創(chuàng)，通地脈、連萬物”，卻沒說過這符文還跟其他脈系有關(guān)?，F(xiàn)在看到殘頁上的共生圖，再對比心核周圍的符文，他突然明白，族里老人說的“連萬物”，根本不是指連山里的草木，而是連九州的十二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