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8章 贛鄱書院焚（第1頁）

江西白鹿洞的晨鐘在卯時突然裂音，蘇清瑤剛把雪參冰魄劍擱在泮池石欄上，手中的《朱子家訓》抄本就騰起幽藍火苗。她慌忙松手，紙頁卻像被釘在掌心般燃燒，墨字在火焰中顯形出逆九龍圖的暗紋。

"奶奶的！這破羅盤能煎荷包蛋了！"老胡蹲在欞星門前狠拍分金定脈鏟，鏟刃陷進刻著八卦的青磚里拔不出，"陸先生您瞧，指針對著藏書閣打擺子，莫不是老夫子的書童成了火粽子？"

陸羽的陰陽雪月鏡"嗡"地懸在泮池中央，鏡面映出《贛鄱志?書院篇》的殘頁，鏡中七間書齋的窗紙正在卷曲，門楣的"鹿洞書院"匾額滲出黑血："清瑤，是「書院歸墟」。神道教在吞噬書院的護脈靈，這些古籍的紙頁連著廬山龍脈。"他話音未落，鏡中閃過幾道黑袍身影，袖口的櫻花紋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雪姬的冰晶鏡結(jié)滿水霧，鏡身映出藏書閣頂?shù)谋鸭y："清瑤，護心軸在大成殿的「御書閣」。"她指尖凝出的冰花剛觸到石燈籠就融化，燈柱上的"學達性天"御筆竟在黑霧中剝落，"父親的密信提過，宋代神隱會與書院山長以典籍為陣眼，每部古籍都是護脈靈的載體。"

話未說完，藏書閣突然傳來爆響。蘇清瑤眼睜睜看著萬卷樓的飛檐垮塌，無數(shù)古籍在空中自燃，紙頁化作火鳥撲向眾人。老胡分金鏟舞成圓盾，火鳥撞在鏟刃上發(fā)出尖嘯："奶奶的！這些書比精絕女王的尸蹩還兇，沾著就燒！"

陸羽的圖錄瘋狂翻動，顯形出《歸藏易?書院篇》的虛影："歸墟以雙生圣女「智」為引，每道墨香對應(yīng)贛鄱一處學脈。清瑤，看典籍上的火漆??！"

蘇清瑤抬頭望去，燃燒的古籍封面都印著逆九龍圖，唯有角落一本《白鹿洞書院志》泛著微光。血玉劍突然爆發(fā)出青光，劍尖指向御書閣的"欞星門"："雪姬姐，用神隱冰術(shù)凍住火鳥！老胡，把摸金符嵌進「禮門」的門樞！"

老胡啐掉嘴角的紙灰，摸金符"當"地拍在門軸縫隙里。符紙瞬間燃燒，顯形出書院地下的藏書密室圖："奶奶的！護脈陣的陣眼在御書閣的「護心龕」！"他的鏟子劈開青磚，露出刻著《三字經(jīng)》銘文的地道入口，潮濕的墨香里混著焦糊味。

地道內(nèi)的石壁嵌著成排的青銅書架，每格都擺著焦黑的典籍。沒走多遠，前方傳來羊皮紙撕裂的聲響。蘇清瑤舉劍探路，只見神道教大祭司正將刻著櫻花紋的青銅火漆，蓋在中央石匣的《四書章句集注》上。石匣表面的"忠孝廉節(jié)"朱砂印已經(jīng)斑駁，逆九龍圖的紋路正順著書脊蔓延。

"住手！"蘇清瑤揮劍斬向大祭司，血玉劍卻在觸及青銅火漆時"滋滋"冒氣。大祭司轉(zhuǎn)身冷笑，他腳下的典籍殘頁上，宋代山長的墨跡正詭異地扭曲，硯臺里的殘墨映出蘇清瑤母親的殘影："雙生圣女，這書院的護脈靈，就等著你們的血來潤筆呢。"

雪姬的冰晶鏡射出冰鏈，卻被大祭司周身的火霧蒸發(fā)。她突然注意到石壁上的碑刻，每塊都刻著不同的書院教條："清瑤，這些是「護心牘」！只有雙生圣女的血能喚醒牘中的血魂！"

蘇清瑤咬牙將手掌按在碑面，鮮血順著刻痕滲入。刻著"博學之，審問之"的石碑突然爆發(fā)出金光，顯形出戴儒冠的老者虛影。虛影抬手一揮，竟將大祭司的青銅火漆震碎。老胡趁機掄起分金鏟，砸向石壁的"分金位"："奶奶的！咱老胡給老夫子的書齋續(xù)把火！"

石壁轟然倒塌，露出后面的護心龕。龕內(nèi)石碑刻著"贛鄱護心，以書為根"，卻被逆九龍圖覆蓋了半幅。蘇清瑤將血玉劍刺入碑心，劍身與石碑共鳴，顯形出書院的千年虛影。雪姬的冰晶鏡同時按在碑角，神隱會的櫻花紋與碑面的"護"字共振，爆發(fā)出刺目藍光。

"以昆侖血玉之名，守智！"

"以神隱冰晶之誓，護學！"

逆魂咒發(fā)出刺耳的尖嘯，燃燒的古籍竟開始緩緩復(fù)原。蘇清瑤看見，在護心龕深處，一枚刻著"書院護心靈"的玉軸正在發(fā)光，卻被五根櫻花紋火釘貫穿。老胡眼疾手快，分金鏟接連拍飛火釘，玉軸瞬間落入蘇清瑤掌心。

陸羽的圖錄掃過玉軸，顯形出令人心驚的預(yù)言："逆學陣的核心，是三百年前神道教從歸墟偷走的混沌碎片。"他望著重新歸位的典籍，聲音發(fā)顫，"清瑤、雪姬，護心篇的最后一頁指向廬山的「護心碑」，那里封印著贛鄱龍脈的死穴。"

大祭司的身影在火霧中若隱若現(xiàn)，他舉起染血的櫻花筆狂笑道："雙生圣女，你們以為護住幾卷破書就贏了？廬山碑下埋著的，可是你們昆侖派的叛徒。。。。。。"話未說完，地道突然劇烈震動，無數(shù)逆九龍圖的典籍從天而降。

四人狼狽地爬出地道，卻見藏書閣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只是每扇窗欞上都多了道冰裂紋。遠處的廬山傳來悶雷般的轟鳴，蘇清瑤握緊護心令，發(fā)現(xiàn)血玉劍上的裂痕竟與窗欞的冰裂紋一模一樣。

老胡啐掉嘴角的紙渣，分金鏟在掌心發(fā)燙："奶奶的！合著這些老書里，全藏著老夫子的護學咒呢。"

雪姬的冰晶鏡映出廬山方向的陰云，鏡面上突然顯形出蘇清瑤父親的身影。他指著石碑上的逆九龍圖，唇語無聲卻讓雪姬心頭一緊——那是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神隱會密語。陸羽的圖錄自動翻開，最后一頁畫著四人站在護心碑前的剪影，旁邊寫著："贛鄱書院焚，廬山碑魂開；雙生圣女至，護心典籍來。"

暮色中的書院飄起墨雨，蘇清瑤摸著御書閣的門環(huán)，突然想起母親在她幼時說過的話："清瑤，書院的墨香，是九州護心鏡的文氣。"她轉(zhuǎn)頭看向雪姬，對方正凝視著泮池中自己的倒影，鏡片上的冰裂紋像極了她們這些年踏碎的歸墟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