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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林九玄的預(yù)感（第1頁）

人宮的鎮(zhèn)魂柱還在散發(fā)金光，林九玄抱著念安沖到柱前時，褲腳已經(jīng)被歸墟的濁氣浸成了黑色。他突然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懷里的《風(fēng)水秘記》“啪嗒”掉在地上，書頁翻開的瞬間，殘圖上的玄陰秘境地圖突然滲出朱砂，像血似的往他手背上爬。

“九玄！”蘇清瑤的護世劍剛擋開最后一縷濁氣，轉(zhuǎn)身就看見林九玄抱著頭抽搐。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球里布滿血絲，手背上的朱砂正順著血管往心臟鉆，像條活的小蛇，“你的手！”

王雪姬的冰晶鏡立刻照向林九玄的識海，鏡面里炸開無數(shù)星圖——是紫微斗數(shù)的兇星陣，每顆星星都標(biāo)著個“林”字，正隨著殘圖的朱砂閃爍。她的冰魄氣剛要探進去，就被陣中飛出的煞氣彈開：“是風(fēng)水衛(wèi)的‘鎖魂陣’！怎么會在他識海里？”

念安突然從林九玄懷里掙出來，小手往《風(fēng)水秘記》上一按，眉心的金光順著書頁蔓延。那些爬在林九玄手背上的朱砂突然停滯，在皮膚表面凝成個模糊的人影——是個穿著風(fēng)水衛(wèi)制服的老者，正往火里扔什么東西，嘴里的話斷斷續(xù)續(xù)傳出來：“玄陰……詛咒……林家……”

“是祖父！”林九玄突然發(fā)出嘶吼，頭往鎮(zhèn)魂柱上猛撞，“祖父臨終前的話……我想起來了！”他的指甲摳進自己的太陽穴，眼球瞪得快要裂開，“他說玄陰秘境藏著風(fēng)水衛(wèi)的詛咒……是林家欠的債……”

蘇清瑤撲過去按住他的手，護世劍的金光往他眉心鉆：“九玄！別被煞氣控?。　彼膭︿h突然在他識海邊緣炸開，金光與兇星陣碰撞的瞬間，林九玄的記憶碎片像潮水似的涌出來——

那年他才八歲，祖父躺在鎮(zhèn)煞寺的病榻上，手里攥著半塊與青銅盒里一模一樣的玉佩。燭火搖曳中，老人的手指在他手心畫著玄陰秘境的輪廓，聲音輕得像蚊子哼：“玄陰的龍脈是林家祖上引的……當(dāng)年為了鎮(zhèn)住歸墟，用了七十二個風(fēng)水衛(wèi)的魂魄當(dāng)祭品……這詛咒得用林家的血脈才能解……”

“祖父！”林九玄突然抓住蘇清瑤的手腕，指節(jié)白得嚇人，“他還說……歸墟的煞獸是林家豢養(yǎng)的！”他的目光掃過地上的殘圖，玄陰秘境的龍脈走勢突然在他眼里變成條鎖鏈，“那條龍脈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是用風(fēng)水衛(wèi)的骨頭鋪的！”

王雪姬的冰晶鏡突然劇烈震動，鏡面顯形出玄陰秘境的地底——無數(shù)具白骨在龍脈兩側(cè)排列，每具骨架的胸口都插著風(fēng)水衛(wèi)的令牌，令牌上的“衛(wèi)”字正在褪色，變成“林”字：“是真的……”她的聲音帶著顫抖，“這些白骨的指骨上，都戴著與九玄同款的羅盤鏈……”

念安突然指著《風(fēng)水秘記》上的殘圖，小手在“地”宮的位置點了點：“陳爺爺說……那里有鑰匙……”他的聲音奶聲奶氣，卻讓林九玄渾身一震——祖父臨終前也說過同樣的話，只是當(dāng)時他以為是老人糊涂了。

“地宮里有解除詛咒的鑰匙！”林九玄猛地抓起《風(fēng)水秘記》，手背上的朱砂突然往地宮的位置收縮，在殘圖上凝成個“林”字，“祖父把鑰匙藏在了地宮里！是用林家的血和風(fēng)水衛(wèi)的魂煉的！”

蘇清瑤的護世劍突然指向人宮的通道，劍身上的蓮花紋與通道盡頭的煞氣產(chǎn)生共鳴：“老鬼還在里面！”她的靈力已經(jīng)快耗盡，劍鋒的金光忽明忽暗，“我們得回去救他！”

“回不去了！”王雪姬的冰晶鏡照向通道，鏡面顯形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鬼手的鐵鏈已經(jīng)被煞獸咬斷，半截鑿子插在歸墟裂縫的邊緣，鏈環(huán)上的紅光正在快速熄滅，“他把煞氣都引到自己身上了……”

林九玄突然往懷里掏，摸出個銹跡斑斑的銅哨——是祖父留給他的，說吹三聲能喚來林家豢養(yǎng)的鎮(zhèn)煞獸?？伤麆傄诺阶爝?，就被念安死死按住：“陳爺爺說……不能吹……”孩童的小手滾燙，“會引來更大的煞獸……”

鎮(zhèn)魂柱的金光在此時突然變暗，歸墟的濁氣順著通道往人宮涌，帶著濃烈的腥味。林九玄的羅盤在地上瘋狂打轉(zhuǎn)，天池水映出的星圖上，代表“生機”的那顆星正在熄滅：“《風(fēng)水秘記》說，當(dāng)生機星熄滅，就是詛咒應(yīng)驗的時候……”他突然抓住蘇清瑤的手，“清瑤，帶念安走！從人宮的密道回鎮(zhèn)煞寺！”

“你要干什么？”蘇清瑤的護世劍橫在他身前，金光雖然微弱，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要走一起走！”

王雪姬的冰晶鏡突然照向林九玄的后背，那里的衣服正在變黑，歸墟的濁氣已經(jīng)浸進了他的靈脈：“他被詛咒盯上了……”她的冰魄氣往他后心探去，卻在觸及的瞬間化作白煙，“煞氣在啃他的靈脈！”

林九玄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說不出的悲涼：“祖父說過，林家子孫要么解咒，要么殉咒?！彼选讹L(fēng)水秘記》塞進蘇清瑤手里，又將半塊玉佩掛在念安脖子上，“這是開啟地宮的鑰匙，你們?nèi)フ医獬{咒的法子，我去救老鬼。”

“九玄！”蘇清瑤的護世劍突然掉在地上，她抓住林九玄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里，“你明知道這是去送死！”

“我是林家的人。”林九玄掰開她的手，手背上的朱砂已經(jīng)爬到了肘部，“這是我的宿命?！彼麚炱鸬厣系淖o世劍塞回她手里，目光掃過王雪姬，“雪姬，照顧好清瑤和念安，地宮的密道在鎮(zhèn)魂柱的左側(cè)，按三下柱身就能打開?！?/p>

念安突然抱住林九玄的腿，小臉埋在他的褲腿上：“別去……陳爺爺說……去了就回不來了……”孩童的哭聲像針?biāo)频脑M每個人的心里，可林九玄只是摸了摸他的頭，轉(zhuǎn)身往歸墟裂縫的方向走。

他的步伐越來越快，手背上的朱砂在身后拖出長長的紅線，像條引路的血帶。歸墟的濁氣在他靠近時紛紛退避，仿佛認(rèn)出了林家的血脈。林九玄突然從懷里掏出銅哨，放在嘴邊用力一吹——

哨聲剛起，歸墟裂縫里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嘶吼，比煞獸的聲音更洪亮，更威嚴(yán)。蘇清瑤的護世劍在此時劇烈震動，劍身上的蓮花紋突然全部亮起，映出裂縫深處的景象：一只巨大的龜爪從霧中伸出，爪尖的鱗片上刻著林家的族徽，正往煞獸的頭上拍去。

“是鎮(zhèn)煞寺的石龜！”王雪姬的冰晶鏡突然爆發(fā)出藍(lán)光，“祖父說的鎮(zhèn)煞獸……是石龜！”

林九玄的笑聲從裂縫邊緣傳來，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松：“祖父沒騙我……林家豢養(yǎng)的煞獸，是守護歸墟的石龜……”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模糊，“清瑤，雪姬，記得去地宮……”

歸墟的嘶吼在此時達(dá)到頂峰，石龜?shù)呐叵c煞獸的慘叫交織在一起，震得整個人宮都在搖晃。蘇清瑤抓起護世劍就要沖過去，卻被王雪姬死死拽?。骸八谝斀庵?！我們不能打擾他！”

念安突然指向鎮(zhèn)魂柱，那里的金光正在與裂縫的紅光產(chǎn)生共鳴，在半空凝成個完整的陰陽魚：“陳爺爺?shù)你~錢……”孩童的小手往柱縫里掏，摸出枚沾著朱砂的銅錢，上面刻著的“陳”字正在發(fā)光，“是鑰匙……”

王雪姬的冰晶鏡立刻照向銅錢，鏡面顯形出地宮的全貌——在歸墟的最深處，有座懸浮的石臺，臺上放著個青銅匣，匣上的鎖正是林家的族徽。石龜?shù)挠白釉谑_周圍盤旋，像在守護什么珍貴的東西：“是解除詛咒的鑰匙！”

歸墟的嘶吼突然變成悲鳴，裂縫里的紅光漸漸被金光取代。蘇清瑤的護世劍突然指向天空，那里的巨大陰陽魚正在旋轉(zhuǎn)，林九玄的聲音最后一次傳來，輕得像風(fēng)：“清瑤，照顧好自己……”

話音落下，陰陽魚的金光突然暴漲，將整個人宮都裹了進去。蘇清瑤死死抱著念安，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見王雪姬的冰晶鏡里，林九玄的身影正與石龜?shù)挠白又丿B，往歸墟的最深處走去，手背上的朱砂在他身后，開出了一朵鮮紅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