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太陽毒得像要燒穿皮肉,林九玄一行人踩著滾燙的黃沙往前走,鞋底子都快被烙化了。剛從萬蟲谷出來時還能看到零星的耐旱灌木,走了不到半個時辰,連草影都沒了,放眼望去全是金燦燦的沙海,風一吹就卷起細沙,迷得人睜不開眼。
“這鬼地方比昆侖的冰天雪地還熬人!”蘇清瑤抹了把額頭的汗,護世劍在鞘里輕輕震顫,劍身上的火紋比平時暗了不少,“靈力消耗得太快,光是抗這日曬就費了三成氣?!?/p>
王雪姬的冰晶鏡懸浮在頭頂,冰面映出周圍的沙海地形:“前面三十里就是綠洲,但……”她突然皺起眉,冰鏡里的黃沙突然泛起淡淡的黑暈,“不對勁,沙層下面有煞氣波動!”
話音剛落,腳下的黃沙突然動了——不是風吹的那種流動,是像活物似的往上拱。林九玄趕緊把念安護到身后,通脈玉的金紋順著掌心往下探,剛碰到沙層就被一股陰冷的氣息彈回:“小心!是黑沙煞!”
沒等眾人站穩(wěn),地面的黃沙突然開始變色,金燦燦的沙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黑,像是被墨汁染過似的。風勢驟然變大,黑沙被卷得漫天飛舞,形成堵丈高的沙墻,墻面上隱約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扭曲的面孔——有老人的、小孩的、婦人的,一個個張著嘴像是在哭嚎,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是枉死者的怨念!”王雪姬的冰魄氣瞬間在身前凝成冰盾,黑沙砸在盾面上“噼啪”作響,“尸解師用他們的骨灰煉制黑沙,這玩意兒能勾人的心魔!”
旁邊的沙丘突然傳來“咕咚”一聲,是跟在后面的山鬼脈向?qū)?,不知何時吸了口黑沙,眼神瞬間變得通紅,手里的石矛突然轉(zhuǎn)向念安:“殺……殺了她!她身上有純陽氣,是煞的克星!”
“住手!”林九玄的通脈玉金紋瞬間纏住向?qū)У母觳?,金紋順著他的靈脈游走,強行壓下翻騰的煞氣,“別呼吸!黑沙里有煞晶粉末,吸進去會被控制心智!”
蘇清瑤反應最快,真火在眾人頭頂凝成個半球形防護罩,赤金色的火焰把黑沙擋在外面。可沒撐多久,她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黑沙落在火罩上時,不僅沒被燒化,反而像海綿似的吸收真火的靈力,火罩的亮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這沙有問題!能吞靈力!”她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不得不往火罩里注入更多靈脈氣,“再這樣下去,我的真火撐不了半個時辰!”
王雪姬立刻補上冰魄氣,冰棱像箭似的射向沙暴中心,想凍結(jié)黑沙的流動。可冰棱剛碰到黑沙,就被無數(shù)沙粒裹住,眨眼間就化成了水,連點寒氣都沒留下:“它還能吸寒氣!”王雪姬的臉色變了,“普通的冰火攻擊沒用,這黑沙煞是專門克靈脈的!”
念安嚇得緊緊抓住林九玄的衣角,眉心的金光微弱得像根蠟燭,隨時會被黑沙吹滅:“林叔叔,那些臉好嚇人……它們在喊疼……”小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金光偶爾掃過黑沙,能讓幾張面孔暫時消散,可很快又被新的怨念補上。
林九玄的通脈玉金紋在身前織成網(wǎng),勉強擋住撲面而來的黑沙,腦子里飛速回想之前遇到的煞術(shù)——鎮(zhèn)岳廟的腐骨陣、玉虛觀的冰龍煞,都有弱點可尋,可這黑沙煞無孔不入,還能吸收靈力,簡直是無解的存在。
“對了!蠱脈族長說的話!”林九玄突然眼前一亮,趕緊從懷里掏出那個裝著龍脈蠱蟲卵的玉盒。玉盒剛打開,里面的金色蟲卵就輕輕顫動,像是感應到了黑沙的煞氣,“龍脈蠱能修復受損地脈,說不定也能凈化煞力!”
他立刻將通脈玉的金紋注入蟲卵,靈力剛觸碰到蛋殼,就聽到“咔嚓”一聲脆響,蛋殼裂開道縫,一只指甲蓋大小的金色小蟲鉆了出來。小蟲扇動著透明的翅膀,在林九玄的掌心轉(zhuǎn)了圈,突然朝著黑沙煞的方向飛去。
“這蟲子能行嗎?”蘇清瑤看著tiny的小蟲,有點懷疑——這么小的身子,別說凈化沙暴,能不能在黑沙里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呆了——金色小蟲飛到黑沙附近時,突然噴出一縷淡金色的絲線,絲線碰到黑沙的瞬間,原本漆黑的沙粒像是被洗過似的,瞬間變回了普通的黃沙,那些怨念面孔也發(fā)出一陣凄厲的尖叫,然后消散不見。
“有用!”林九玄大喜過望,趕緊又往玉盒里注入靈力,更多的蟲卵開始孵化,一只只金色小蟲接連飛出,像一群會發(fā)光的小星星,朝著沙暴飛去。
小蟲們在黑沙中穿梭,所過之處,黑沙紛紛褪成金黃,沙暴的規(guī)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蘇清瑤趁機收回快要耗盡的真火,轉(zhuǎn)而用靈力護住小蟲,防止它們被偶爾漏網(wǎng)的黑沙傷到:“這些龍脈蠱太厲害了!比我的真火還管用!”
王雪姬的冰晶鏡也轉(zhuǎn)了方向,冰面映出沙暴深處的景象——那里有個黑色的陶罐,正源源不斷地往外噴黑沙,罐口還貼著張煞符:“是黑沙煞的源頭!只要毀掉那個陶罐,就能徹底解決沙暴!”
林九玄立刻鎖定陶罐的位置,通脈玉的金紋纏住幾只飛得最快的龍脈蠱,把它們往陶罐方向送:“去那邊!把那個罐子上的符紙撕下來!”
金色小蟲們像是聽懂了指令,加快速度飛向陶罐。罐口的煞符感受到威脅,突然噴出一股濃黑的煞氣,想擋住小蟲??升埫}蠱的金色絲線一碰到煞氣,就把煞氣分解成了無害的靈氣,小蟲們直接落在符紙上,用小爪子撕扯起來。
“撕爛它!”念安看得忘了害怕,小手攥成拳頭加油,眉心的金光也亮了些,偶爾幫小蟲們掃掉靠近的黑沙。
沒一會兒,煞符就被小蟲們撕成了碎片,陶罐失去了煞氣來源,噴黑沙的速度立刻慢了下來。林九玄趁機沖過去,通脈玉的金紋化作一把光劍,朝著陶罐劈過去:“給我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