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昆侖山口,風(fēng)更烈了,碎雪打在臉上像小刀子。林九玄催馬走在最前,通脈玉的金光在身前織成薄薄一層屏障,勉強(qiáng)擋住刺骨的陰寒——可這陰寒像是能鉆透靈力,蘇清瑤騎在白馬上,狐裘裹得再緊,肩膀還是忍不住微微發(fā)抖,護(hù)心鏡在她懷中泛著的淡紅光,比剛才沖山口時(shí)又弱了幾分。
“再撐撐,快到玉虛主寨了。”林九玄放緩馬速,聲音壓得極低,只有蘇清瑤能聽見,“到了寨里,找個暖和的地方歇一歇,我讓蕭諾幫你調(diào)點(diǎn)暖脈的湯藥?!?/p>
蘇清瑤輕輕點(diǎn)頭,指尖在袖中攥緊了那方帶血的手帕,掌心的涼意透過布料傳來,讓她心口又隱隱發(fā)疼。她不敢讓林九玄看出異樣,只能強(qiáng)打起精神,目光落在前方——遠(yuǎn)處的玉虛主寨漸漸清晰,是依山而建的石屋,屋頂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只是往日該亮著的“九轉(zhuǎn)寒晶陣”光,此刻卻像快熄滅的燭火,在玉虛頂?shù)谋鶎酉氯綦[若現(xiàn),透著股說不出的衰敗。
“那就是九轉(zhuǎn)寒晶陣?”蕭諾指著玉虛頂,喚潮玉在她腰間輕輕顫動,“陣光怎么這么暗?我聽師父說,這陣是玉虛脈的根本,當(dāng)年能抵擋住魔神殘魂的沖擊,現(xiàn)在怎么……”
“是神道教的陰冥咒?!蓖跹┘У哪樕亮讼聛?,她取出冰晶鏡,鏡面映出玉虛頂?shù)木跋?,鏡中冰層下的陣紋里,纏著絲絲縷縷的暗紫色霧氣,“陰冥咒滲進(jìn)了陣眼,污染了寒晶的靈力,要是再不想辦法,這陣撐不了多久?!?/p>
就在這時(shí),一陣清脆的劍鳴突然響起——從玉虛主寨方向,一道白光疾馳而來,速度快得像流星,轉(zhuǎn)瞬就到了眾人面前!林九玄下意識地將蘇清瑤往身后護(hù),通脈玉的金光瞬間暴漲,王雪姬也握緊冰晶鏡,隨時(shí)準(zhǔn)備凝冰防御。
白光落地,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弟子,穿著玉虛脈特有的月白色道袍,腰間系著塊刻有“玉虛”二字的冰玉牌。他手里握著柄三尺長的劍,劍身泛著淡淡的冰晶光,劍刃鋒利得能映出人影,正是玉虛脈的“鎮(zhèn)邪劍”——專門用來破除煞氣、封印邪祟的法器。
“都給我停下!”年輕弟子的聲音清亮,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強(qiáng)硬,他將鎮(zhèn)邪劍往前一挺,劍刃直指林九玄的胸口,“你們是什么人?為何闖我昆侖玉虛脈地界?”
林九玄沒有后退,他看清弟子道袍上的紋路——是玉虛脈外門弟子的標(biāo)識,便拱手道:“在下林九玄,攜風(fēng)水衛(wèi)眾人,前來拜訪玉虛脈主玄真道長,有要事相商,還請小兄弟通報(bào)一聲。”
“風(fēng)水衛(wèi)?”年輕弟子聽到這三個字,眼神突然冷了下來,握劍的手緊了緊,劍身上的冰晶光更亮了,“神道教的人三天前還來寨里說,有黑棺會細(xì)作冒充風(fēng)水衛(wèi),想偷我脈的九轉(zhuǎn)寒晶陣封印術(shù)!你們現(xiàn)在來,怕不是就是那些細(xì)作吧?”
“放你娘的屁!”鬼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拐杖往地上一戳,煞氣臂雕飾泛出紅光,“老鬼活了這么大,還從沒聽過有人敢說我們是黑棺會細(xì)作!神道教的話你也信?他們就是想挑撥我們和玉虛脈的關(guān)系,你這小子怎么這么糊涂!”
“你敢罵我?”年輕弟子臉色一沉,手腕一轉(zhuǎn),鎮(zhèn)邪劍劃出道冰晶弧光,直指鬼手,“我玉虛脈守護(hù)昆侖龍脈數(shù)百年,豈容你們這些外脈之人撒野!再敢口出狂言,休怪我劍下無情!”
“你小子還敢跟老鬼叫板?”鬼手氣得就要往前沖,卻被王雪姬攔住了。
“玄清子,不得無禮。”王雪姬看著年輕弟子,語氣平靜卻帶著股熟悉感——她年輕時(shí)曾隨師父來過玉虛脈,見過當(dāng)時(shí)還是孩童的玄清子,“我是王雪姬,當(dāng)年曾隨師父玉衡道長來過長居,你師父玄真道長應(yīng)該還記得我。”
玄清子聽到“王雪姬”和“玉衡道長”這兩個名字,眼神愣了一下,握著劍的手微微松了松,但還是沒有收劍:“你說你是王雪姬,可有憑證?神道教的人也會易容變聲,我不能憑你一句話就信你?!?/p>
王雪姬取出冰晶鏡,鏡面映出玄清子的身影,她將靈力注入鏡中,鏡面邊緣突然泛起層淡淡的冰晶光——這是玉虛脈特有的“寒晶靈力”,只有用玉虛脈寒晶煉制的法器,才能引動這種光?!斑@冰晶鏡,是當(dāng)年玄真道長親手贈予我?guī)煾傅?,鏡身用的就是玉虛頂?shù)暮В阍撜J(rèn)得這靈力的氣息。”
玄清子盯著冰晶鏡看了半天,劍身上的冰晶光和鏡面的光隱隱呼應(yīng),他的眼神終于有了松動,但還是警惕地看著林九玄一行人:“就算你是王前輩的弟子,那他們呢?神道教說,黑棺會的人擅長用通脈玉偽裝成風(fēng)水衛(wèi),我怎么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
林九玄知道,不拿出足夠的憑證,玄清子是不會相信的。他從懷中掏出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取出《陰陽圖錄》的殘頁,遞到玄清子面前:“這是《陰陽圖錄》的殘頁,上面記載著上古時(shí)期,玉虛脈先祖與其他脈系共同守護(hù)龍脈的往事,殘頁右下角還有玉虛脈的上古符文,你可以拿去比對寨里的古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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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子接過殘頁,指尖碰到獸皮時(shí),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靈力——那是玉虛脈傳承的“封印靈力”,與殘頁上的符文隱隱共鳴。他翻到殘頁右下角,果然看到了一行細(xì)小的符文,和他在古籍上見過的玉虛脈上古符文一模一樣。
“這殘頁……是真的?!毙遄拥恼Z氣軟了下來,但還是沒有收劍,“可是神道教說,黑棺會的人也能仿造古籍符文,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咳嗽聲——是蘇清瑤,她剛才強(qiáng)撐著聽他們對話,胸口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忍不住咳了出來。她連忙用手帕捂住嘴,可還是有絲淡黑色的血跡,從手帕邊緣滲了出來,落在雪地上,像一朵刺眼的小花。
“清瑤!”林九玄連忙轉(zhuǎn)過身,扶住蘇清瑤的胳膊,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已經(jīng)蒼白如紙,護(hù)心鏡的紅光幾乎快看不見了,“你怎么樣?是不是靈脈又不舒服了?”
蘇清瑤搖了搖頭,想說話卻咳得更厲害了。玄清子看著這一幕,眼神里的警惕漸漸變成了疑惑——黑棺會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絕不會為了同伴如此緊張,而且那個女弟子身上的靈力氣息,雖然虛弱,卻很純凈,不像是被煞氣污染過的黑棺會成員。
“她……她怎么了?”玄清子忍不住問道,握劍的手又松了松。
“她的靈脈受了傷,需要盡快找個暖和的地方調(diào)息?!蓖跹┘@了口氣,語氣帶著擔(dān)憂,“玄清子,我們真的不是黑棺會細(xì)作。神道教之所以這么說,就是想讓我們和玉虛脈互相猜忌,他們好趁機(jī)破壞九轉(zhuǎn)寒晶陣,奪取昆侖龍脈。你要是不信,可以帶我們?nèi)ヒ娦娴篱L,他老人家見多識廣,一定能辨明真假?!?/p>
玄清子沉默了,他看著蘇清瑤蒼白的臉,又看了看林九玄手中的《陰陽圖錄》殘頁,還有王雪姬手中的冰晶鏡——這些憑證都不像是假的,而且神道教最近確實(shí)頻頻在玉虛脈周圍活動,還曾試圖破壞寒晶陣,說不定真的是在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