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轱轆碾過厚雪的聲音被北風吞得干干凈凈,林九玄裹緊了身上的厚襖,還是覺得寒氣往骨頭縫里鉆。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和地連在一塊兒,連太陽都躲在云層后面,只敢露出點微弱的光,把雪照得晃眼。
“這地方也太冷了吧?”蘇清瑤搓著手,掌心的真火偷偷冒出來一點,才勉強驅(qū)散了凍得發(fā)僵的寒意,“雪原脈的人居然能在這兒住,也太能扛了?!?/p>
王雪姬倒還好,她的冰魄氣本就和寒氣相契,只是眉頭皺著,冰晶鏡往遠處掃了一圈,語氣有點凝重:“不對勁,這地方太安靜了。按《陰陽圖錄》標的,雪原脈的部落應(yīng)該就在前面三十里,怎么連點煙火氣都沒有?”
林九玄也覺得奇怪,通脈玉在懷里輕輕跳著,不是之前遇到煞氣時的躁動,而是一種隱隱的不安。他抬手擋住風,往遠處瞇著眼看——忽然發(fā)現(xiàn)雪地里有幾道深色的痕跡,像是什么東西拖過,順著痕跡往遠走,還能看到零星的冰碴子,閃著不正常的灰光。
“是冰煞!”王雪姬的冰晶鏡突然亮了,鏡里映出遠處的景象:一座半埋在雪里的石屋部落,正被一群穿黑甲的人圍著打。那些黑甲人手里的武器冒著灰藍色的寒氣,每揮一下,就有一道冰刺從地上冒出來,而部落里的人雖然也在用冰矛反擊,可他們的冰矛剛碰到對方的寒氣,就“咔嚓”醫(yī)身凍住了,有的甚至連手臂都被凍得動彈不得。
“走!去看看!”林九玄把厚襖的扣子又緊了緊,腳下的靈力裹著通脈玉的金紋,踩在雪上連腳印都沒留下,飛快地往部落方向沖。蘇清瑤和王雪姬趕緊跟上,真火和冰魄氣在周身繞了圈,擋住了刺骨的寒風。
越靠近部落,打斗聲就越清楚。只見部落中央的高臺上,站著個白發(fā)老者,身上只穿了件獸皮襖,手里握著根一人高的冰矛,冰矛頂端的寒光比周圍的雪還亮??伤哪樕惶?,嘴角掛著血絲,左臂的袖子已經(jīng)凍成了冰殼,顯然是被對方的冰煞傷了靈力。
“族長!左邊的防線快撐不住了!”一個年輕小伙兒跑過來,手里的冰矛斷了半截,臉上全是雪和汗,“那些冰煞太邪門了,咱們的冰術(shù)根本沒用,一碰到就被凍??!”
白發(fā)老者咬著牙,把冰矛往地上一戳,一道冰墻從地上冒出來,擋住了沖過來的黑甲人。可那黑甲人手里的刀一揮,灰藍色的寒氣就纏上了冰墻,冰墻瞬間就被凍得脆了,“轟隆”一聲就碎了?!皨尩?!冰煞堂的雜碎!”老者罵了一句,剛想再催靈力,就覺得胸口一悶,一口血差點吐出來——靈力又被寒氣凍住了。
這些黑甲人,正是黑棺會的分支冰煞堂。他們專門修煉冰系煞術(shù),能用煞氣凍結(jié)別人的靈力,之前在華北就沒少給地行宗添麻煩,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跑到東北來圍攻雪原脈。
“老東西,識相點就把雪原脈的冰符交出來!”為首的黑甲人頭目笑得囂張,手里的長刀指著白發(fā)老者,“不然今天,就讓你們這破部落從雪原上消失!”
老者剛想反駁,突然覺得身后傳來一陣暖意——不是雪原上的寒氣,是帶著灼熱感的暖意。他回頭一看,只見三個年輕人從雪地里沖了過來,中間那個手里沒拿武器,可周身繞著淡金色的光;左邊那個姑娘手里的劍亮著赤金色的火,火光照得周圍的雪都開始化;右邊那個姑娘的鏡子里飄著純凈的冰氣,和冰煞的灰藍色完全不一樣。
最讓他驚訝的是,左邊那姑娘手里的火剛一靠近,那些沖過來的黑甲人身上的灰藍色寒氣就“滋啦”一聲冒黑煙,凍住的冰刺也瞬間化了。一個黑甲人沒反應(yīng)過來,刀剛揮到姑娘面前,就被赤金色的火纏上了,刀身瞬間就熱得發(fā)燙,“哐當”一聲就掉在了地上,那黑甲人也被燒得慘叫起來。
“是風水衛(wèi)的朋友!”白發(fā)老者眼睛一亮,剛才還緊繃的神經(jīng)突然松了點——他在族里的古籍上見過,風水衛(wèi)的人能操控純粹的靈力,正好能克制黑棺會的煞氣。
蘇清瑤把真火往周圍一揮,赤金色的火圈瞬間就把部落中央護了起來。那些冰煞堂的黑甲人一碰到火圈,就跟被開水燙了似的,紛紛往后退,有的甚至連盔甲都被燒得變形了?!澳銈冞@些用邪門冰術(shù)的雜碎,也敢在這兒撒野?”蘇清瑤的聲音脆生生的,卻帶著股狠勁,護世劍的火紋亮得更刺眼了。
王雪姬也沒閑著,她的冰魄氣往部落四周飄去,和雪原脈的冰術(shù)纏在一起。她的冰是純凈的,沒有一點煞氣,一碰到冰煞堂的寒氣,就把那些灰藍色的煞氣凍住了,變成了普通的冰塊,“雪原脈的朋友,跟著我的冰氣走,別碰那些灰藍色的東西!”
林九玄則直接沖到了高臺上,對著白發(fā)老者點了點頭:“前輩,我們是風水衛(wèi)的人,來取雪原脈的信物,一起對付這些冰煞堂的人。”
白發(fā)老者一看林九玄懷里的通脈玉,就徹底放心了——那淡金色的光,和古籍上寫的一模一樣?!岸嘀x小兄弟!”他趕緊從脖子上解下一塊玉佩,玉佩是用萬年寒冰做的,通體透明,里面裹著一縷淡淡的冰氣,“這就是雪原脈的冰符,是咱們的信物,能啟動雪原的龍脈節(jié)點。只是剛才被冰煞凍了靈力,沒法激活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