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1章 赤影的反撲（第2頁）

話音未落，通道深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無數(shù)道手持紅綾的黑影從石縫里鉆出來，左眼的櫻花紋在火把的映照下像片鬼火，“是影殺衛(wèi)的大部隊！”蘇清瑤的護世劍往最前面的黑影劈去，卻發(fā)現(xiàn)這些黑影的身法比赤影慢得多，“是量產(chǎn)的傀儡！”

“守住鎮(zhèn)魂柱！”林伯父的聲音在柱上響起，羅盤鏈突然往黑影群里飛。金光在黑影中炸開，那些傀儡在接觸金光的瞬間紛紛倒地，卻像砍不盡的韭菜，很快又從后面涌上來，“他們想毀柱斷龍脈！”

鬼手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右臂的黑印雖然沒亮，卻死死攥著鐵鏈站到最前面。他往黑影群里啐了口唾沫，鐵鏈在石地上轉(zhuǎn)得噼啪響，“奶奶的！老鬼還能再戰(zhàn)！”

蘇清瑤與王雪姬對視一眼，同時往前沖。護世劍的火光與冰晶鏡的冰魄氣在半空織成道冰火網(wǎng)，那些沖上來的傀儡在接觸網(wǎng)子的瞬間，不是被燒成焦炭就是凍成冰雕，“雪姬姐，左邊！”

“你右邊！”

兩人的配合越來越默契，護世劍的火光總能在冰魄氣凍結(jié)的瞬間跟上，將那些試圖破冰的傀儡徹底燒成灰燼。林九玄抱著念安往鎮(zhèn)魂柱頂端爬，孩童的眉心金光往柱頂?shù)陌疾劾镢@，陰陽魚佩的碎片在凹槽里漸漸拼合，“快了！只要激活鎮(zhèn)魂柱，這些傀儡會失去動力！”

最前面的傀儡突然自爆，紅綾碎片往鎮(zhèn)魂柱上飛。鬼手的鐵鏈突然纏成鐵球，往碎片上撞去，自己卻被氣浪掀飛，重重撞在石柱上。蘇清瑤看見他的嘴角溢出鮮血，卻硬是撐著站起來，鐵鏈往剩下的傀儡群里甩，“奶奶的！沒完了是吧！”

“老鬼別硬撐！”蘇清瑤的護世劍往他身邊靠，火光在他周身織成道火圈。那些試圖靠近的傀儡在火圈外紛紛后退，她趁機往老鬼心口摸去，發(fā)現(xiàn)他的心跳比剛才更弱了，“你得歇著！”

“歇個屁！”鬼手突然往自己臉上扇了巴掌，硬是逼出些精神，“等解決這些雜碎，老鬼再睡也不遲！”他的鐵鏈突然往傀儡群最密集的地方甩，鏈端的鑿子在石地上劃出火星，竟點燃了地上的黑血，“奶奶的！這血還能燒！”

黑血燃燒的火焰是詭異的青黑色，卻比護世劍的真火更能克制傀儡。那些沖上來的影殺衛(wèi)在接觸青火的瞬間發(fā)出慘叫，身體像被潑了硫酸似的融化，“是煞養(yǎng)脈的血！”蘇清瑤突然明白過來，“你的血能克他們！”

“早說啊！”鬼手往自己胳膊上劃了刀，黑血順著鐵鏈往下滴，在地上燃起片青火。他像尊浴火的魔神，拖著鐵鏈在傀儡群里沖殺，青火過處，再沒個站著的影殺衛(wèi)，“奶奶的！老鬼也當回英雄！”

鎮(zhèn)魂柱在此時發(fā)出震耳的嗡鳴。林九玄抱著念安站在柱頂，陰陽魚佩已經(jīng)完全嵌入凹槽，金光順著柱身往下淌，與林伯父的身影漸漸融合，“成了！龍脈開始續(xù)接了！”

最后個影殺衛(wèi)在青火中倒下時，鬼手突然往地上倒去。這次沒人能接住他，老鬼重重摔在石地上，卻在接觸鎮(zhèn)魂柱金光的瞬間，右臂的黑印突然亮了下——很微弱，卻真實存在。他的嘴角帶著笑，像是看見了什么，“爹娘……我回家了……”

蘇清瑤沖過去的瞬間，看見老鬼的胸口已經(jīng)不再起伏。鎮(zhèn)魂柱的金光在他身上流淌，那些猙獰的傷疤正在緩緩淡化，最后在他眉心凝成個小小的“安”字，與陳瞎子銅錢上的字跡一模一樣，“老鬼……”

王雪姬的冰晶鏡往老鬼身上照，鏡面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虛影——年輕的鬼手正往亂葬崗?fù)馀埽砗蟾Φ母改?，一家三口的身影在金光中漸漸消散。雪姬姐突然別過臉，聲音帶著哽咽：“他解脫了?！?/p>

通道口的水紋在此時徹底平息，林九玄抱著念安從鎮(zhèn)魂柱頂爬下來。孩童的眉心金光往老鬼身上鉆，卻只撈到把冰冷的空氣，“老鬼叔叔……睡了……”

“嗯，睡了?！绷志判p輕撫摸念安的頭，目光落在鎮(zhèn)魂柱上。林伯父的身影已經(jīng)與柱身完全融合，只留下個模糊的輪廓，在金光中微微閃爍，“父親說，鎮(zhèn)魂柱續(xù)接后，秦嶺龍脈至少能安穩(wěn)百年?！?/p>

蘇清瑤的護世劍突然往通道深處指，那里的地心滲水已經(jīng)不再泛紅，石縫里滲出的靈氣帶著淡淡的草木香——是龍脈氣恢復(fù)正常的征兆。她往鬼手的尸體看，青火還在他身上燃燒，卻沒傷及皮肉，反而像層溫柔的被子，“把他葬在這兒吧，守著龍脈，也算回家了。”

林九玄點頭，桃木劍在石地上挖了個坑。王雪姬用冰魄氣在坑底鋪了層冰花，蘇清瑤將護世劍的火光往冰花上引，冰火交融的水汽在坑底凝成道小小的石碑，上面刻著“鬼手之墓”四個字，沒有生卒年，只有串鐵鏈的圖案。

念安往石碑前放了枚銅錢，是陳瞎子給他的那串里的，“老鬼叔叔……買糖吃……”

鎮(zhèn)魂柱的金光在此時達到頂峰，整個溶洞都被裹在溫暖的光芒里。蘇清瑤看著林伯父的身影與柱身完全融合，看著龍脈氣順著石縫往玄陰山深處流淌，突然明白所謂的守護，從來不是非要活著，而是像老鬼這樣，用自己的方式，護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