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4章 煞氣右臂（第1頁）

禁地石門關(guān)閉的轟鳴還沒散盡，蘇清瑤就聽見念安的尖叫。她回頭看見孩童正抓著條發(fā)黑的鐵鏈往后縮，鏈環(huán)上纏著的右臂正在滲黑血——是鬼手的胳膊，不知何時從石縫里鉆了出來，黑印已經(jīng)蔓延到肩膀，像團活過來的墨漬。

“老鬼？”蘇清瑤的護世劍往胳膊上指，火光剛碰到黑血就被彈開。她能感覺到那血里藏著股陰毒的氣，正順著鐵鏈往念安的手腕爬，“九玄！通脈玉！”

林九玄的金紋往鐵鏈上鉆的瞬間，整條胳膊突然劇烈抽搐。黑血在石地上炸開，竟凝成個模糊的人影——鬼手的上半身從血霧里探出來，胸口的血洞還在往外淌黑血，看見蘇清瑤突然咧嘴笑：“奶奶的……老鬼沒死透……”

“別說話！”王雪姬的冰魄氣突然從圖錄次卷里鉆出來，在鬼手胳膊上凝成道冰鎖。她的虛影在冰鎖旁閃爍，看見黑印上的紋路突然扭曲，臉色瞬間慘白，“這煞氣在吃他的靈脈！”

話音未落，鬼手突然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黑印在此時暴漲，將他的半張臉都染成青黑色。蘇清瑤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了枚銅錢——是陳瞎子留給念安的那串，銅錢在接觸黑血的瞬間發(fā)出金光，卻在三息后“咔嚓”碎裂，“連陳先生的銅錢都鎮(zhèn)不??？”

“是陰陽煞?！眰€蒼老的聲音從石縫里傳來。陳瞎子的虛影拄著探桿從陰影里走出來，瞎眼的空洞正對著鬼手的胳膊，“歸墟煞和龍脈氣混在一起，變成了能吞噬靈脈的毒?！彼厣系乃殂~錢指，“我的銅錢只能鎮(zhèn)單屬性的煞?！?/p>

林九玄的通脈玉突然往黑印上貼，金紋在接觸煞氣的瞬間發(fā)出滋滋聲。他能“聽”到鬼手的靈脈正在哀嚎，那些原本堅韌的氣絲正在被煞氣啃噬，像被白蟻蛀空的房梁，“還有救嗎？”

陳瞎子往自己懷里摸，掏出個油布包。里面裹著七枚銹跡斑斑的銅錢，是他年輕時走江湖用的“鎮(zhèn)煞錢”，每枚都刻著不同的符文。老人將銅錢往鬼手胳膊上貼，卻在接觸黑印的瞬間被彈開，銅錢表面竟冒出青煙，“被歸墟本源煞養(yǎng)過的陰陽煞，我的銅錢鎮(zhèn)不住。”

“奶奶的……燒得慌……”鬼手突然往自己胳膊上抓，指甲摳進肉里的剎那，黑血噴濺到石室的壁畫上。那些倒懸的陰陽魚在接觸血的瞬間活了過來，順著石縫往鬼手的傷口里鉆，“呃……”

“是壁畫在吸煞！”蘇清瑤的護世劍往壁畫劈去，火光炸開的瞬間，那些活過來的陰陽魚突然發(fā)出尖嘯。她這才發(fā)現(xiàn)壁畫不是刻上去的，是用歷代風(fēng)水衛(wèi)的靈脈氣畫的，此刻正被陰陽煞驚動，“陳先生！它們在幫倒忙！”

陳瞎子的探桿往壁畫上敲，銅錢在桿頭組成道小太極。他的虛影在此時劇烈晃動，顯然維持形態(tài)消耗了太多靈力，“只能暫時逼回去！”七枚銅錢突然往鬼手胳膊上飛，在黑印周圍組成道金光符，“最多撐半個時辰！”

鬼手的慘叫在此時變成悶哼。黑印被金光符逼回手腕，卻像條不甘心的蛇，在符印邊緣來回游動。他喘著粗氣往地上啐了口血沫，看見陳瞎子的虛影突然笑：“老東西……早知道這么難受……當(dāng)初就不替你擋那刀了……”

“欠你的?！标愊棺拥奶綏U往他心口戳，銅錢在血洞上織成道光網(wǎng)。老人的虛影在此時淡了幾分，瞎眼的空洞里竟?jié)B出淚水，“當(dāng)年總壇被圍，是你爹把我從火里拖出來的?！?/p>

蘇清瑤突然明白過來。難怪鬼手對陳瞎子總是罵罵咧咧卻又處處維護，原來兩家人早有淵源。她往林九玄看，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鬼手胳膊上的金光符，通脈玉的金紋在符印邊緣微微閃爍，“九玄？”

“煞氣在吸收符印的靈力?！绷志判穆曇魩е兀堋奥牎钡浇鸸夥诎l(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每道符文都在被陰陽煞啃噬，“最多還有一刻鐘?！?/p>

王雪姬的冰魄氣突然往符印上鉆，與金光符組成道冰火網(wǎng)。她的虛影在此時清晰了幾分，顯然是圖錄次卷的靈力在幫她維持形態(tài)，“清瑤，用護世劍的火芯試試。”

蘇清瑤將劍脊貼在鬼手的傷口上，指尖往劍鐓的蓮花紋按。護世劍突然劇烈震動，道細(xì)小的火光從劍脊里鉆出來，往黑印的中心鉆去——那是鏡靈真火的火芯，比普通火光烈十倍，卻異常精純，“燙嗎？”

鬼手疼得渾身抽搐，卻硬是咬著牙沒再慘叫，只是往自己嘴里灌了口烈酒——不知何時摸出來的葫蘆，酒液在接觸黑血的瞬間燃起青火，“奶奶的……比挨安倍老狗那刀還疼……”

“火芯在燒煞！”陳瞎子的探桿往傷口處指，瞎眼的空洞里映出團微弱的紅光。他能“看”到陰陽煞正在火芯周圍蜷縮，那些啃噬靈脈的氣絲正在被燒斷，“再加把勁！”

蘇清瑤剛要催動火芯，突然聽見陣詭異的笑聲。不是鬼手的痛哼，也不是煞氣的尖嘯，像是從黑印深處傳來的，帶著股熟悉的陰柔——是安倍邪吾的聲音，卻比之前更冷，“找到你了……”

黑印在此時突然炸開。金光符與冰火網(wǎng)同時碎裂，陰陽煞像條掙脫束縛的毒蛇，往鬼手的心臟鉆去。陳瞎子的探桿往煞氣上敲，銅錢在接觸的瞬間全部碎裂，老人的虛影在此時淡得幾乎透明，“是安倍老狗的殘魂藏在煞里！”

“老鬼跟你拼了！”鬼手突然往自己心口抓，硬生生將煞氣拽出半截。黑血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滴，在地上匯成個“煞”字，與石室壁畫的陰陽魚產(chǎn)生共鳴，“清瑤姑娘快用劍！連老鬼起劈！”

“不行！”蘇清瑤的護世劍停在半空，火光在接觸鬼手靈脈的瞬間突然溫順，“你的靈脈還沒斷！”

林九玄的通脈玉突然往鬼手心口鉆，金紋在此時爆發(fā)出刺目紅光。他能“聽”到安倍殘魂的狂笑，能“看”到煞氣里藏著的神道教符文——是用蝕龍蟲的血畫的，專門用來引爆陰陽煞，“雪姬姐的冰魄氣！”

王雪姬的虛影突然鉆進鬼手的傷口，冰魄氣在此時完全爆發(fā)。她的聲音從煞氣深處傳來，帶著股決絕的冷意：“清瑤用火芯燒外層！我凍住內(nèi)層！”

蘇清瑤的火芯順著冰魄氣往里鉆，冰火交融的水汽在鬼手心口炸開。她看見王雪姬的虛影正在煞氣里蜷縮，冰魄氣正在快速消散，“雪姬姐！”

“別管我！”王雪姬的聲音突然拔高，冰魄氣在此時凝成道冰刺，狠狠扎進煞氣中心，“九玄的通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