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的晨霧里飄著鐵銹味,林九玄剛踏上觀星臺的石階,共生結(jié)突然發(fā)出蜂鳴。七十二盞北斗燈只剩三盞還亮著,其余燈芯上都纏著黑色蛛絲,照得觀星閣的飛檐像懸在半空的骷髏。
"九玄!"觀星子師叔踉蹌著從霧中沖出,道袍上沾滿血污,平時梳得整齊的發(fā)髻散著幾縷白發(fā),"弟子們今早突然發(fā)瘋,見人就咬,連觀星閣的《歸藏密卷》都被撕了!"
蘇清瑤的血玉吊墜猛地發(fā)燙,她看見霧中有黑影閃過,那些影子的動作像極了在華北平原見過的地傀:"雪姬姐姐,用神隱會的熒光粉!這些黑霧在吞噬人的神智。"
雪姬的櫻花靈力凝成細粉灑向空中,霧氣中頓時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發(fā)光的人臉——都是茅山弟子!他們的眉心嵌著三勾玉咒文,胸口貼著的黃符早已發(fā)黑,正是神道教的"蝕心符"。
"是地母濁息的余孽!"林九玄的斷掌紋拍向最近的弟子,金龍?zhí)撚皡s被黑霧彈開,"它們附身在弟子身上,想吸干茅山的地脈靈氣!"
話音未落,觀星閣傳來巨響。三人沖進去時,只見《歸藏密卷》懸浮在空中,卷首的初代引路人畫像正在滲出血淚,畫像下的十二脈傳承圖上,青陽市、黔東南等地的光點逐個熄滅。
"九玄哥,畫像里有東西!"蘇清瑤的桃木劍指著畫像,劍穗上的銀鈴突然響起母親的笑聲。她猛地想起,這串銀鈴曾在黃河戰(zhàn)斗中吸收過地母濁息的力量,此刻正對著畫像發(fā)出共鳴。
雪姬的冰晶匕首劃過畫像邊緣,竟割開一道血口:"清瑤,你的銀鈴能看見記憶!九玄君,用斷掌紋護住密卷,我來破陣!"
林九玄剛按住密卷,眼前就閃過無數(shù)畫面:初代引路人在歸墟與地母濁息同歸于盡,三龍血玉化作血玉吊墜、冰晶匕首、斷掌紋,而在畫面深處,有個黑袍人正對著共生結(jié)冷笑——正是在華北平原看見的神秘人!
"小心!"雪姬的冰晶突然刺向他后心,那里不知何時多了只沾滿黑霧的手。林九玄猛地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偷襲者竟是觀星閣的小弟子明軒,他的眼睛完全變成黑色,嘴角扯出不自然的笑容:"三脈傳人,把共生結(jié)交出來,否則這些弟子的命。。。"
蘇清瑤的五雷符及時貼在明軒眉心,卻見符咒瞬間碳化:"雪姬姐姐,用你的櫻花靈力喚醒他!他才十五歲,去年還幫我們摘過桂花。。。"
雪姬的指尖在明軒額間劃出櫻花印記,聲音發(fā)顫:"明軒,還記得你偷喝師娘的桂花釀嗎?她說等你成年就教你觀星術(shù)。。。"話沒說完,明軒突然噴出黑血,身體像斷線木偶般倒下,眉心的三勾玉咒文卻飄向畫像。
林九玄接住明軒,發(fā)現(xiàn)他后頸刻著逆九龍圖,正是地母濁息的標記。歸藏鏡碎片此時飛出,映出觀星臺的地基——那里埋著初代引路人的衣冠冢,此刻正被黑霧侵蝕,十二脈傳承的根基正在動搖。
"地母濁息想毀掉十二脈的源頭!"林九玄抱起明軒沖向觀星臺地基,"清瑤守住密卷,雪姬阻攔黑霧,我來重啟十二脈靈陣!"
蘇清瑤剛要跟上,觀星閣的地板突然裂開,無數(shù)青銅鎖鏈破土而出。她低頭,看見鎖鏈上刻著自己和雪姬的生辰八字,每道紋路都在吸食她的靈力:"雪姬姐姐,這些鎖鏈是用我們的血玉碎片煉的!"
雪姬的冰晶匕首瘋狂揮舞,櫻花靈力卻被鎖鏈吸收:"清瑤,用銀鈴!你母親的銀鈴能震碎記憶鎖鏈!"
蘇清瑤握緊銀鈴,鈴身突然浮現(xiàn)出母親的手澤。她閉著眼搖晃銀鈴,記憶如潮水涌來:母親在火場將銀鈴塞進她手心,說"無論何時,鈴響就是媽媽在身邊"。當鈴聲再次響起,青銅鎖鏈竟開始崩裂。
"原來,真正的破陣之力是信任。"蘇清瑤睜開眼,銀鈴的光芒照亮整個觀星閣,"雪姬姐姐,你看!"
雪姬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十二脈靈陣的基石正在發(fā)光,每塊石頭上都刻著歷代傳人的名字——林長青、雪姬父親、師娘,還有他們?nèi)说拿帧?/p>
林九玄跪在衣冠冢前,斷掌紋按在初代引路人的墓碑上:"祖師爺,弟子不肖,到現(xiàn)在才明白,十二脈的傳承不是血脈,是信任。"他的血滴在墓碑上,斷掌紋與碑上的三龍圖騰共鳴。
地母濁息的低笑再次響起,黑霧凝聚成黑袍人的模樣:"林九玄,你以為重啟靈陣就能贏?"他指向蘇清瑤和雪姬,"她們的血玉正在枯竭,共生結(jié)馬上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