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秋老虎還沒褪盡,莫高窟的鳴沙山卻在秋分前夜翻了臉。蘇清瑤剛把雪參冰魄劍擱在客棧窗臺,窗外的黃沙突然泛起紫光,像被誰潑了桶墨汁,轉(zhuǎn)眼間天地俱暗。
"奶奶的!"老胡的分金定脈鏟"當啷"砸在窗臺上,羅盤針在掌心滴溜溜打轉(zhuǎn),"這沙子比精絕女王的棺材灰還邪乎,陸先生您瞧,針鼻子都快戳穿底板了!"
陸羽的陰陽雪月鏡懸在梁上,鏡面映出鳴沙山的異常:"是「黑沙歸墟」。"他指尖劃過鏡面,顯形出《西域佛窟志》的殘頁,"莫高窟的壁畫靈脈在劇烈波動,第320窟的《飛天獻壽圖》。。。。。。"
話沒說完,窗外傳來脆響。蘇清瑤推開窗,只見月牙泉方向騰起紫黑色沙柱,直撲莫高窟崖壁。第320窟的位置炸開刺目金光,壁畫上的飛天衣袂竟在沙暴中飄動,仿佛下一秒就要踏出石壁。
"走!"蘇清瑤抄起血玉劍,劍鞘上的水龍紋在紫光中若隱若現(xiàn),"老胡,去藏經(jīng)洞!雪姬姐,盯著壁畫靈脈!"
四人在沙暴中狂奔,老胡的摸金符突然發(fā)燙,"叮"地釘在藏經(jīng)洞石門上。門扉無風自動,露出滿地古籍在沙暴中懸浮,每一頁都泛著詭異的青光。
"奶奶的!這些破紙比咱在精絕碰的尸卷還會蹦跶!"老胡揮舞分金鏟掃開撲來的經(jīng)卷,鏟刃卻在觸碰到某頁時發(fā)出鐘鳴,"陸先生,有戲!"
陸羽的圖錄自動翻開,吸住空中的泛黃殘頁:"是西域護脈令殘頁。"他的聲音發(fā)顫,"上面刻著「佛窟歸墟,金箔為引」,還有摸金派西域分支的印記。"
雪姬的冰晶鏡突然發(fā)出蜂鳴,鏡身映出第320窟的實時畫面:飛天的飄帶已踏出石壁三寸,胸前的瓔珞顯形出逆九龍圖的暗紋。"清瑤,靈脈軌跡不對。"她將鏡身轉(zhuǎn)向蘇清瑤,"這些飛天的心臟位置,嵌著神道教的櫻花紋咒印。"
蘇清瑤的血玉劍突然掙脫劍鞘,劍身與壁畫金箔遙相共鳴,原本素凈的劍身上,竟浮現(xiàn)出從未見過的梵文。她撫過劍身,腦海中閃過零碎畫面:一位戴蓮花冠的女子持劍站在佛前,衣飾與第320窟的昆侖圣女畫像一模一樣。
"那是《護心梵經(jīng)》的字跡。"陸羽驚呼,"昆侖派初代圣女曾在莫高窟修行,這些梵文。。。。。。"
話未說完,第320窟傳來金石相擊之聲。眾人沖過去時,只見飛天已完全踏出石壁,手中捧著的蓮花燈泛著血光,每片花瓣都刻著櫻花紋。老胡的羅盤針突然直指九層樓大佛,針尖滲出鮮血,在石壁上畫出箭頭。
"奶奶的!羅盤開眼了!"老胡抹掉針尖血跡,"陸先生,這是要咱們?nèi)グ荽蠓穑?
雪姬的冰晶鏡突然映出飛天的視線落點——大佛胸口的蓮花座。"他們的目標是佛骨舍利。"她指尖凝出冰刃,"清瑤,用神隱冰術(shù)的「鏡花水月」定住靈脈!老胡,守住洞口!"
蘇清瑤剛要動作,飛天突然轉(zhuǎn)身,空洞的眼瞳望向她,開口念誦佛經(jīng)。那聲音像浸了千年佛前香灰,卻讓蘇清瑤渾身血液倒流——這調(diào)子,分明是母親臨終前哼唱的搖籃曲!
"清瑤!"雪姬的冰刃及時凍結(jié)飛天的手腕,卻見其瓔珞崩裂,露出底下的櫻花紋咒印,"這些虛影被神道教篡改了靈脈,真正的飛天靈魄被封在。。。。。。"
話音未落,九層樓方向傳來悶雷般的轟鳴。蘇清瑤眼睜睜看著大佛胸口裂開細縫,透出點點金光——那是供奉佛骨舍利的位置。血玉劍再次發(fā)燙,劍身上的梵文竟與大佛胸口的裂痕完全吻合。
老胡突然指著飛天的飄帶:"奶奶的!這上面繡的不是蓮花,是逆九龍圖!"他的摸金符突然飛起,釘在飛天眉心,"咱老胡給你換個妝容!"
摸金符爆發(fā)出強光,飛天虛影發(fā)出尖嘯,胸前的櫻花咒印被撕開一角。蘇清瑤趁機揮劍,血玉劍斬落飄帶的瞬間,劍身上的梵文竟融入飛天衣飾,顯形出「昆侖圣女」的完整畫像。
"清瑤,你的劍。。。。。。"雪姬的冰晶鏡映出蘇清瑤的倒影,發(fā)現(xiàn)她鬢角竟浮現(xiàn)與壁畫相同的蓮花紋,"這是西域佛宗的「圣女印記」,你母親當年。。。。。。"
大佛胸口的裂縫突然擴大,七顆子舍利破體而出,分別飛向莫高窟七座洞窟。蘇清瑤握緊血玉劍,發(fā)現(xiàn)每顆舍利表面都映著她與雪姬的倒影,其中一顆舍利中央,清晰顯形出「創(chuàng)世鏡?!沟妮喞?/p>
"追!"蘇清瑤率先沖向舍利飛走的方向,卻在經(jīng)過第320頓時頓住——壁畫上的昆侖圣女畫像,不知何時變成了她的面容,手中握著的血玉劍,劍鞘紋路與大佛胸口的裂痕完全一致。
老胡突然咒罵著從藏經(jīng)洞跑來,手中攥著半卷焦黑的經(jīng)卷:"奶奶的!這些龜孫子早就在打佛骨主意,藏經(jīng)洞的《西域護脈圖》被燒了,就剩這半頁。。。。。。"
陸羽接過殘頁,瞳孔驟縮:"是摸金派西域分支的警示——「當飛天踏出石壁,三脈傳人需以血祭佛」。清瑤,你的血玉劍。。。。。。"
雪姬的冰晶鏡突然發(fā)出裂響,鏡中顯形神道教大祭司的身影。他手持「滅世經(jīng)筒」站在九層樓頂端,經(jīng)筒表面的櫻花紋正在吸收黑沙中的濁氣,每吸收一分,莫高窟的壁畫就褪色一分。
"雙生圣女,好久不見。"大祭司的聲音混著沙礫鉆進眾人耳中,"三十年前沒殺掉你母親,沒想到你竟自己送上門來——帶著創(chuàng)世鏡冢的鑰匙。"
蘇清瑤握緊血玉劍,劍身上的梵文突然發(fā)出強光,將大祭司的虛影震退半步。她這才發(fā)現(xiàn),血玉劍的劍尖,竟與經(jīng)筒中央的缺口完全吻合。
"雪姬姐,老胡,陸羽!"蘇清瑤盯著九層樓方向,舍利飛走的七座洞窟正在發(fā)出共鳴,"神道教想湊齊七顆子舍利,重啟西域歸墟。我們兵分三路:我去追舍利,老胡守大佛,雪姬姐和陸羽破解經(jīng)筒咒印!"
老胡啐掉嘴角的沙子,分金鏟在掌心拍得山響:"奶奶的!咱老胡給大佛當保鏢,陸先生你可別讓那些破紙片子咬著!"
雪姬的冰晶鏡映出七顆舍利的靈脈軌跡,突然抓住蘇清瑤的手腕:"清瑤,其中一顆舍利的靈脈指向你母親當年修行的洞窟——第17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