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破浪舟在迷霧海的洋流中平穩(wěn)航行。船帆上的靈紋在星光下泛著微光,與海面下的龍脈氣相互呼應,拉出長長的銀線。甲板上的篝火早已熄滅,只有船艙透出的燈光映著守夜人的身影,蕭諾靠在船舷邊,白玉海螺枕在膝頭,不時輕響著校準航線。
林九玄在船艙中淺眠,通脈玉被他緊緊攥在掌心。夢中又回到了海龍村的祠堂,那些被凈化的牌位在火光中微笑,突然青黑色的煞氣從地底涌出,將牌位纏繞吞噬。他猛地睜開眼,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掌心的通脈玉正在劇烈發(fā)燙,金紋如沸水般翻騰,刺痛著他的靈脈穴位。
“怎么了?”蘇清瑤被他的動靜驚醒,心鏡在黑暗中亮起柔和的光。她看到林九玄臉色蒼白,通脈玉的金紋正瘋狂指向蓬萊的方向,“是龍脈氣波動!”
林九玄來不及擦汗,踉蹌著沖出船艙。夜風吹在臉上帶著咸腥的寒意,他扶著船舷望向東南方,通脈玉的金紋在掌心凝成清晰的影像:蓬萊島的輪廓被濃郁的黑煞籠罩,定龍石的金光在黑煞中忽明忽暗,像是風中殘燭,“海眼部又在搞鬼!”他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煞氣濃度比上次陰脈炮攻擊時強十倍!”
“什么?”蕭諾聞聲立刻起身,腰間的喚潮玉突然爆發(fā)出刺眼的紅光,與通脈玉的金紋產(chǎn)生劇烈共鳴。少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海螺從膝頭滑落,在甲板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是定龍石的氣息!它們在瘋狂攻擊遺跡!”
王雪姬和鬼手被驚醒,紛紛走出船艙。冰晶鏡懸浮在半空,冰面映出蓬萊海域的景象:數(shù)十艘掛著黑帆的戰(zhàn)船包圍了潮汐閣,海眼祭司的骨杖正在發(fā)射黑煞光柱,而更遠處的遺跡方向,青黑色的煞氣已形成巨大的漩渦,“不止海眼部!”王雪姬的聲音帶著凝重,“漩渦中心有黑棺會的骨紋標記!”
鬼手的新生手臂突然爆發(fā)出赤金色煞氣,疼得他齜牙咧嘴:“奶奶的!這群雜碎還敢回馬槍!”他能感覺到手臂的煞氣與蓬萊的地脈氣產(chǎn)生排斥,“老鬼的胳膊說,里面有熟悉的混沌氣息——骨算師那孫子回來了!”
蘇清瑤快步走到林九玄身邊,雙手覆上他緊握通脈玉的手掌。雙生靈脈在接觸的瞬間爆發(fā),赤金色的真火靈脈與通脈玉的金紋交織成網(wǎng),將蓬萊的影像投射在半空。這次的畫面更加清晰:骨算師站在遺跡正門,手中黑棺碎片正在引導煞氣漩渦,海眼祭司的陰脈炮陣列在側翼,正對著定龍石的方向,“不止海眼部,還有黑棺會的人!”蘇清瑤的聲音帶著怒意,“骨算師果然回來了,他想趁我們不在毀掉定龍石!”
影像中,守龍傀儡正在拼死抵抗。石體表面布滿黑煞灼痕,綠晶眼睛的光芒越來越黯淡,卻仍用石矛組成防線,將潮水般的煞修擋在遺跡外。潮汐閣的方向傳來螺聲,老閣主的靈力波動雖然微弱,卻始終沒有熄滅,“爺爺還在堅持!”蕭諾的眼眶泛紅,喚潮玉的紅光越來越急,“他在用潮汐陣硬抗煞氣旋渦!”
“這群混蛋!”鬼手的煞氣巨斧在掌心凝聚,赤金色光芒劈開夜色,“老鬼提議現(xiàn)在就回去!把他們的骨頭拆下來喂魚!”他新生手臂的煞氣與通脈玉共鳴,影像中骨算師的身影突然轉向他們的方向,仿佛能透過空間感應到這邊的怒火。
王雪姬的冰晶鏡突然顫抖,冰面的影像開始扭曲:“煞氣旋渦在吸收定龍石的靈力,再這樣下去……”她沒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后果——定龍石一旦被污染,整個蓬萊的龍脈氣都會被黑煞吞噬,他們之前的凈化成果將毀于一旦。
林九玄緊握著通脈玉,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他何嘗不想立刻返航,可理智告訴他這是最不明智的選擇:“我們現(xiàn)在趕回去來不及。”他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迷霧海的洋流復雜,至少需要五天才能折返,等我們回去,定龍石早就被毀掉了。”
“那怎么辦?”蕭諾急得跺腳,喚潮玉的紅光映著她含淚的眼睛,“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爺爺和守龍傀儡被……”
“我們不能回去,但可以相信守龍傀儡?!碧K清瑤輕撫著心鏡,鏡中守龍傀儡的石矛突然爆發(fā)出金光,逼退了一波煞修沖鋒,“它們是風水衛(wèi)先祖留下的守護力量,定龍石的核心沒那么容易被攻破?!彼聪蛄志判p生靈脈的共鳴讓她明白他的打算,“骨算師故意在這個時候動手,就是想引我們回去,打亂尋找玉虛脈的計劃?!?/p>
“沒錯。”林九玄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焚天爐是克制煞龍棺的關鍵,想拖住我們的腳步?!彼归_海圖,通脈玉的金紋在圖上快速游走,標出一條從未標注過的航線,“我們不僅不能回去,還要加快速度!”
金紋標出的航線比之前的捷徑更加險峻,穿過多處標注著骷髏頭的危險海域。蕭諾看著航線眉頭緊鎖:“這是‘亂流帶’!里面的洋流時速超過百里,還有暗礁群,從來沒人敢走!”
“現(xiàn)在敢走了。”林九玄的通脈玉金紋在亂流帶區(qū)域閃爍,“這里的地脈氣最活躍,能借助龍脈氣加速航行,三天就能穿出迷霧海,比原定路線快兩天?!彼聪虮娙耍抗鈭远?,“盡快找到玉虛脈,拿到焚天爐,集齊風水衛(wèi)和玉虛脈的力量再回援蓬萊,這才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鬼手雖然急躁,卻也明白這個道理。他一拳砸在船舷上,震得木板嗡嗡作響:“奶奶的!就聽你的!但老鬼得給那群雜碎記上一筆,回去后非得把骨算師的骨頭磨成粉!”他新生手臂的煞氣突然注入海圖,在亂流帶的位置凝成龍形標記,“這破地方的煞氣老鬼接了,保證護著船不觸礁!”
王雪姬的冰晶鏡立刻掃描亂流帶的地形,冰面浮現(xiàn)出詳細的暗礁分布:“我可以提前凍結暗礁,開辟安全航道?!彼聪蛱K清瑤,“但需要你的真火配合,冰火靈力形成緩沖帶,抵消亂流的沖擊力?!?/p>
“沒問題。”蘇清瑤的心鏡與冰晶鏡對接,雙鏡光芒交織,在海圖上形成赤白相間的航道,“我們的雙生合璧能穩(wěn)定靈力波動,就算遇到最強的亂流也能護住船身?!?/p>
蕭諾擦干眼淚,重新握緊白玉海螺:“聽潮術能預判洋流轉向,提前發(fā)出預警。”她的喚潮玉與通脈玉產(chǎn)生共鳴,在亂流帶的航線標記上亮起藍光,“我會用海龍脈氣為船身加持,減少顛簸。”
念安揉著惺忪的睡眼被鬼手抱到甲板上,小女孩的眉心金光與通脈玉輕輕觸碰,影像中蓬萊的煞氣漩渦似乎減弱了幾分:“龍脈爺爺說別擔心,他們能堅持住?!彼男∈衷谕}玉上畫著圈,金色光紋順著玉紋蔓延,“小娃娃的金光傳給守龍傀儡了,它們會變厲害的?!?/p>
林九玄低頭看著掌心的金光,心中的焦慮漸漸平復。他知道念安的純陽靈脈能跨越距離傳遞力量,這或許能為蓬萊爭取更多時間,“我們分工合作,爭取最快通過亂流帶?!彼麑⒑D固定在船舵旁,“雪姬負責前方探路,清瑤準備結界,鬼手加固船身,蕭諾掌控洋流,我來引動地脈氣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