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市的櫻花季本該是粉色的海洋,林九玄卻盯著護脈陣中央的三棵幼苗皺起眉頭。昨天還亭亭玉立的三色花苗,此刻蔫蔫地垂著莖稈,金色花瓣上爬滿黑色斑點,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氣。
"九玄哥,幼苗的地脈心跳變?nèi)趿恕?蘇清瑤蹲在苗旁,銀鈴貼在凍土上也沒泛起漣漪,"雪姬姐姐的櫻花靈力。。。好像在被什么吞噬。"她抬頭時,眼底映著共生結(jié)淡淡的金藍兩色——冰龍的印記,已經(jīng)淡得幾乎看不見。
林九玄的共生結(jié)紋路突然刺痛,掌心的櫻花印記閃過雪姬的笑臉。自從雪姬虛化后,他總能在碎片般的識海里"觸碰到"她的存在,像指尖掠過融化的冰晶,涼絲絲的,卻抓不住。
"是地母的殘魂。"他的斷掌紋——現(xiàn)在更像共生結(jié)的紋路——貼著幼苗根部,歸藏鏡流光映出地下的黑霧,"它們躲在護脈陣的陰影里,用雪姬的靈力當誘餌。"
話音未落,三棵幼苗突然劇烈顫抖,黑色斑點匯聚成黑袍人的虛影。正是在櫻花劫中消失的明軒,此刻他手中的平衡之果碎片泛著詭異的光,碎片邊緣,竟長出了雪姬櫻花簪的碎瓣。
"三脈傳人,別來無恙?"明軒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在轉(zhuǎn)動,"地母雖死,她的意志卻在新的地脈之靈里重生。"他指向幼苗,金色花苗的根部已完全黑化,"看見這棵金苗了嗎?它繼承了上古金龍的暴力,而你們的雪姬,正在成為它的養(yǎng)料。"
蘇清瑤的桃木劍本能地出鞘,卻在看見幼苗痛苦扭曲時手軟:"住手!它們是新的地脈之靈,是雪姬姐姐用靈力換來的!"
明軒輕笑,碎片劃過金苗莖稈:"錯了,它們是地母的容器。當三棵幼苗同時枯萎,世界樹的新年輪就會。。。"話沒說完,林九玄的共生結(jié)紋路已化作金龍?zhí)撚白蚕蛩?,卻在觸碰到碎片時被反彈,震得他虎口發(fā)麻。
"清瑤,用神隱會的櫻花凈!"林九玄咬牙抵住明軒的黑霧,"雪姬的靈力在碎片里,只有你能喚醒她!"
蘇清瑤閉眼回憶雪姬教過的術式,銀鈴突然發(fā)出雪女祠的清冷鈴聲。當她再次睜眼,竟"看"見雪姬的意識在碎片里掙扎,周圍纏繞著無數(shù)黑色根須——那是地母濁息的殘魂,正試圖吞噬她的本源。
"雪姬姐姐,抓住我的手!"蘇清瑤的血玉吊墜泛起微光,她的意識順著銀鈴的共鳴潛入碎片,看見雪姬的虛影被根須纏住腳踝,櫻花刺青正在剝落。
雪姬抬頭,眼中閃過驚喜:"清瑤?你怎么進來的。。。"話沒說完,一根根須突然刺向她心口,卻被蘇清瑤用銀鈴的光芒震碎。
"別說話,跟我走!"蘇清瑤抓住她的手,卻發(fā)現(xiàn)雪姬的手腕透明得能看見底下的光脈,"九玄哥在外面撐著,我們一定能。。。"
"沒用的。"明軒的聲音在碎片里回蕩,"地母的意志早已滲入世界樹的根系,你們以為毀掉指骨就贏了?"他的身影在黑霧中膨脹,"看看你們的共生結(jié)吧,它正在變成地母的牢籠。"
林九玄突然感覺胸口發(fā)悶,低頭看見共生結(jié)的金藍紋路間,竟多出一絲幾乎看不見的灰霧。護脈陣外,觀星閣的弟子們正在趕來,可他們的身影在黑霧中變得扭曲,像被扯線的木偶。
"九玄君!"雪姬的聲音突然在識海響起,"與歸墟的龍骨共鳴!地母的殘魂怕三龍本源之力!"
林九玄這才想起,在歸墟龍穴獲得的龍脈之心,此刻正與共生結(jié)隱隱共鳴。他咬破舌尖,將血滴在幼苗根部,三色龍鱗紋路突然亮起,竟在黑霧中映出上古三龍的虛影。
明軒的虛影發(fā)出尖銳的嘯聲,碎片應聲落地。蘇清瑤趁機抱起三棵幼苗,卻發(fā)現(xiàn)金苗的根部已徹底黑化,冰水兩色的幼苗也奄奄一息。
"清瑤,把它們種回世界樹!"林九玄抓住她的手,共生結(jié)紋路亮起北極星的光芒,"只有那里的本源之力,才能凈化地母的殘魂。"
三人的意識剛沉入共生結(jié),就看見世界樹的根系在黑霧中痛苦扭曲。雪姬的虛影跪在樹根旁,櫻花靈力正在拼命堵住裂縫:"九玄君,清瑤,地母的殘魂在啃食世界樹的年輪,就像當年啃食河伯的命魂。。。"
蘇清瑤突然想起《歸藏密卷》的記載:"地母濁息,生于世界樹的陰影,唯有三脈血玉的本源能徹底凈化。"她望向林九玄,發(fā)現(xiàn)他的共生結(jié)紋路已被灰霧侵蝕三分之一。
"九玄哥,用你的斷掌紋!"她突然想起歸墟龍穴的場景,"當年我們用三脈血祭喚醒龍骨,現(xiàn)在。。。"
"不行!"雪姬的虛影突然厲喝,"三脈血玉本源已經(jīng)融合,再用血祭,你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