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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黔東南巫蠱（第1頁）

黔東南的晨霧像打翻的靛青染缸，濃稠得化不開。蘇清瑤剛把雪參冰魄劍插進吊腳樓的青石板，劍身上就泛起詭異的黑斑——那些黑斑蜿蜒游走，赫然是密密麻麻的蠱蟲虛影。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苗笛嗚咽，音調(diào)凄厲得像是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哭喊。

“奶奶的！這霧氣聞著比尸油還腥！”老胡猛地扯下脖子上的圍巾捂住口鼻，分金定脈鏟“當啷”戳在地上，鏟刃瞬間被一層紫黑色黏液包裹，“陸先生，咱羅盤針轉(zhuǎn)得比陀螺還歡，莫不是撞進蠱王窩了？”

陸羽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陰陽雪月鏡懸浮在半空嗡嗡作響。鏡面映出的《黔東南志·巫蠱篇》殘頁上，七座苗寨正在被墨綠色霧氣吞噬，寨門懸掛的辟邪銅鏡滲出黑血，顯形出逆九龍圖的猙獰輪廓：“清瑤、雪姬，是‘巫蠱歸墟’。神道教怕是在煉化苗族巫蠱的靈脈，這‘蠱毒逆流’一旦成勢……”他話音未落，鏡中突然閃過幾個裹著黑袍的身影，櫻花紋刺青在霧氣里若隱若現(xiàn)。

雪姬的冰晶鏡泛起細密冰紋，鏡身傳來類似苗鼓敲擊的震動。她臉色驟變，指尖凝出的冰花剛觸到霧氣就“滋啦”作響：“清瑤，護心蠱盆在寨老的神龕里！父親密信提過，明代神隱會和苗族巫醫(yī)曾以蠱盆為陣眼，鎮(zhèn)壓歸墟裂隙……”話沒說完，遠處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蘇清瑤拔腿就往聲源處跑，卻見村口的老榕樹下，幾個苗族漢子正瘋狂抓撓自己的臉，皮膚下蠕動的凸起清晰可見。他們的瞳孔泛著詭異的金綠色，嘴角溢出黑色黏液，指甲縫里嵌著半張燒焦的符紙。蘇清瑤眼疾手快，血玉劍削出一道青光，符紙上“逆九龍”三個字還沒完全燒盡。

“抓住他們！”蘇清瑤大喊，卻見那些漢子突然齊刷刷轉(zhuǎn)頭，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他們皮膚下的凸起猛地爆開，成千上萬只金綠色蠱蟲如潮水般涌來。老胡抄起分金鏟橫掃，鏟刃帶起的勁風將蠱蟲拍死一片，可眨眼間又有新的蠱蟲補上。

“這些蠱蟲沾著神道教的櫻花咒！”陸羽的圖錄飛速翻動，顯形出《歸藏易·巫蠱篇》的虛影，“巫蠱歸墟以雙生圣女‘凈’為引，每道蠱紋對應(yīng)黔東南一處靈脈。清瑤，你看那些漢子脖子后面！”

蘇清瑤定睛望去，只見每只蠱蟲背部都刻著極小的櫻花圖案。她握緊血玉劍，劍身突然爆發(fā)出璀璨青光，劍尖在空中劃出個“凈”字。青光所過之處，蠱蟲紛紛炸裂成灰，可更多的蠱蟲卻從地底鉆出，將眾人團團圍住。

雪姬的冰晶鏡突然劇烈震顫，鏡中顯形出寨老佝僂的身影。老人顫巍巍舉起一個青銅蠱盆，盆中翻滾的蠱蟲突然靜止，顯形出半張地圖：“清瑤！蠱盆在……”話沒說完，一道黑影閃過，蠱盆應(yīng)聲落地，老人脖頸處多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寨老！”蘇清瑤紅著眼沖過去，卻被老胡一把拽住。只見老人的尸體詭異地扭曲，皮膚下浮現(xiàn)出逆九龍圖的紋路，“碰不得！他被種下了尸蠱！”老胡話音未落，尸體轟然炸開，無數(shù)帶著毒刺的蠱蟲鋪天蓋地撲來。

陸羽的圖錄突然發(fā)出尖銳鳴叫，顯形出明代護脈人留下的血字：“巫蠱護心，以凈為魂；雙生圣女，破邪歸正?！彼⒅鴿M地狼藉，聲音發(fā)顫，“清瑤、雪姬，神道教的目標是‘巫蠱護心靈’，而核心就在……”

“在苗寨最深處的巫神殿！”雪姬的冰晶鏡映出神道教眾人的行蹤，“他們已經(jīng)拿到了護心符，正在用櫻花咒污染巫神殿的護脈結(jié)界！”

蘇清瑤握緊血玉劍，劍身上浮現(xiàn)出母親留下的冰裂紋：“走！這次說什么也不能讓他們得逞！”四人頂著蠱蟲的攻擊，朝著苗寨深處狂奔。沿途的吊腳樓里不斷傳出慘叫，窗欞上的蠱蟲圖騰仿佛活了過來，獰笑著注視他們。

巫神殿的大門緊閉，門上的苗族圖騰被逆九龍圖覆蓋。老胡的摸金符剛貼上大門，符紙就劇烈燃燒，顯形出地下密道的入口：“奶奶的！這幫孫子把陣眼藏在地道里！”

地道內(nèi)彌漫著刺鼻的腐臭味，墻壁上鑲嵌的夜明珠泛著詭異的綠光。走了沒多遠，前方傳來金屬碰撞聲。蘇清瑤舉劍探路，卻見神道教大祭司正將一枚刻著櫻花紋的青銅釘，緩緩釘入石壁上的巫蠱護心符。

“住手！”蘇清瑤揮劍斬去，血玉劍卻在觸及青銅釘?shù)乃查g被彈開。大祭司轉(zhuǎn)身露出森然笑意，他的瞳孔里竟映出蘇清瑤母親的身影：“雙生圣女？來得正好，這巫蠱護心靈，正缺你們的血來祭！”

雪姬的冰晶鏡射出冰鏈，卻被大祭司隨手一揮擊碎。他掌心的青銅釘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紅光，石壁上的護心符寸寸碎裂，無數(shù)蠱蟲從裂縫中涌出。這些蠱蟲比之前遇到的更大更兇，翅膀扇動時帶起陣陣毒霧。

“清瑤，用你的血玉劍吸收巫藥之力！”陸羽的圖錄顯形出古老的巫蠱秘術(shù)，“苗族巫醫(yī)曾用九十九種草藥煉制護心丹，藥香能克制神道教的櫻花咒！”

蘇清瑤環(huán)顧四周，在角落發(fā)現(xiàn)個布滿蛛網(wǎng)的藥柜。她揮劍劈開柜門，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上百個陶罐。當血玉劍觸碰到其中一個刻著“凈心”二字的陶罐時，劍身突然爆發(fā)出耀眼光芒，陶罐中的墨綠色藥汁騰空而起，順著劍刃涌入體內(nèi)。

“以昆侖血玉之名，破邪！”蘇清瑤劍指大祭司，無數(shù)藥香凝成的光刃破空而去。大祭司臉色驟變，青銅釘?shù)募t光瞬間黯淡，蠱蟲們發(fā)出刺耳的尖叫，開始互相吞噬。

雪姬趁機發(fā)動神隱冰術(shù)，冰晶鏡映出漫天冰雪，將剩余的蠱蟲凍結(jié)成冰雕。老胡瞅準時機，分金鏟狠狠砸向青銅釘，“轟隆”一聲，石壁裂開，露出里面完整的巫蠱護心符。

蘇清瑤將血玉劍刺入護心符，鮮血順著紋路蔓延。護心符爆發(fā)出萬道金光，顯形出苗族先祖與神隱會修士并肩作戰(zhàn)的畫面。當畫面消散時，一枚刻著“巫蠱護心靈”的玉佩落入她掌心。

然而，還沒等眾人松口氣，大祭司的笑聲再次響起。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聲音回蕩在地道中：“雙生圣女，你們以為贏了？巫蠱歸墟的核心，是苗疆深處的‘蠱王冢’。當逆九龍圖完全覆蓋護心符，蠱王蘇醒之時，就是九州歸墟核爆之日！”

話音未落，地道開始劇烈搖晃。陸羽的圖錄顯形出新的預(yù)言：“蠱王?，F(xiàn)，雙生血祭；若破歸墟，必舍其一?！碧K清瑤和雪姬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絕。

老胡啐了口血水，握緊分金鏟：“奶奶的！不管什么蠱王冢，咱老胡這條命早賣給護脈大業(yè)了！”

四人走出地道，卻見整個苗寨籠罩在血紅色的霧氣中。遠處的山巒間，隱約傳來低沉的嘶吼，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蘇醒。蘇清瑤握緊巫蠱護心靈，血玉劍上的冰裂紋愈發(fā)明顯——下一場惡戰(zhàn)，怕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