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瑤的護世劍立刻斬斷煞氣,卻發(fā)現(xiàn)鑿子上的陰煞正在發(fā)燙,接觸到太極圖的石面時,竟?fàn)C出淡淡的焦痕:“是陰煞在和陰眼共鳴!”她突然看向王雪姬,“雪姬姐,你的冰魄氣能引動陽眼的陽氣嗎?”
王雪姬的指尖往陽眼處一點,冰晶鏡突然射出藍光,陽眼處的金光果然涌動起來,與陰眼的黑煞形成對峙:“能引動!但維持不了多久!”她的額頭滲出冷汗,冰魄氣與純陽之力相斥,指尖已經(jīng)凍得發(fā)紫,“必須等子午交替!”
夕陽的最后一縷光落在太極圖上,陽眼的金光突然暴漲,將陰眼的黑煞逼退半寸。崖壁下傳來沉悶的轟鳴,像是有巨獸在蘇醒,石門的縫隙里,隱約顯形出無數(shù)雙眼睛,正隨著光的消長緩緩眨動。
“是地宮里的煞種!”林九玄的羅盤天池水突然變成血色,“它們在等著結(jié)界打開!”
蘇清瑤突然抓住王雪姬的手,護世劍的雙色光暈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雪姬姐,集中精神。”她的掌心貼著王雪姬的手背,能清晰地感覺到冰魄氣與火脈在交織,像條冷暖交替的溪流,“等會兒不管發(fā)生什么,都別松開手?!?/p>
王雪姬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輕輕捏了下,冰晶鏡的藍光與護世劍的金光突然同步跳動:“從塞北歸墟到玄陰山,我們什么時候分開過?”
夕陽徹底沉入山后,第一縷月光爬上太極圖的陰眼。黑煞與金光在石門處劇烈碰撞,發(fā)出滋滋的響聲,崖壁上的紋路突然亮起,將整個太極圖照得如同白晝。蘇清瑤看見那些天然形成的石紋里,嵌著無數(shù)細小的骨骼,像是被山體吞噬的風(fēng)水衛(wèi),指骨都朝著石門的方向。
“三師兄他們……”陳瞎子的鎮(zhèn)魂牌突然發(fā)燙,老人的聲音帶著哽咽,“他們用肉身堵住了煞氣外泄的通道……”
月光完全籠罩太極圖的瞬間,陽眼與陰眼同時爆發(fā)出強光,兩股氣息在石門處凝成道旋轉(zhuǎn)的光柱。林九玄突然大喊:“就是現(xiàn)在!”他將《風(fēng)水秘記》往光柱里一拋,書頁在光柱中燃燒起來,化作無數(shù)金色的文字,“跟著文字的軌跡沖!”
蘇清瑤拽著王雪姬縱身躍入光柱,護世劍的雙色光暈在周身形成繭狀。那些金色的文字撞在光暈上,化作點點星火融入其中,她的識海里突然涌入無數(shù)信息——是風(fēng)水衛(wèi)歷代守護龍脈的記憶,三師兄在鎮(zhèn)煞寺練拳的身影,陳瞎子年輕時送拓本的慌張,還有林長風(fēng)站在太極崖上,望著歸墟方向的決絕。
“清瑤!小心!”王雪姬的聲音將她從記憶中拽回,冰晶鏡在前方炸開藍光,擋住從側(cè)面撲來的黑影——是只體型巨大的煞種,長著九個腦袋,每個腦袋都在嘶吼,脖頸處纏著百鬼幡的碎片。
“是‘九頭煞’!”林九玄的羅盤往煞種頭上砸去,天池水在它眉心炸開,“被安倍邪吾煉了三百年!”
鬼手的鑿子突然飛出,鐵鏈在九頭煞的脖頸間纏了三圈:“老鬼的陰煞能克它!”他拽著鐵鏈往回拉,鑿子上的陰煞燙得煞種瘋狂掙扎,“清瑤姑娘!快撞結(jié)界!”
蘇清瑤的護世劍與王雪姬的靈脈共鳴達到頂峰,雙色光暈突然暴漲,像顆流星撞向石門。結(jié)界在撞擊中劇烈搖晃,那些嵌在石紋里的骨骼突然發(fā)出白光,與光暈產(chǎn)生共鳴,在石門上撕開道裂縫。
“進去!”林九玄推著兩人往里沖,自己卻被九頭煞的尾巴掃中,狠狠撞在崖壁上,羅盤脫手飛出,掉進黑霧里,“我隨后就到!”
蘇清瑤回頭時,正看見林九玄從懷里掏出枚銅錢往煞種嘴里塞,銅錢炸開的金光暫時逼退了九頭煞??筛嗟暮谟耙呀?jīng)從光柱里鉆出來,百鬼幡的碎片在黑霧中飄蕩,隱約顯形出安倍邪吾的和服下擺,正朝著石門的方向移動。
“林先生!”王雪姬的冰晶鏡突然射出藍光,將追來的兩只煞種凍住,“別硬撐!”
石門的裂縫在此時突然收縮,蘇清瑤咬著牙拽著王雪姬往里鉆,護世劍的光暈被夾得滋滋作響。最后一眼看見的,是鬼手將鑿子插進九頭煞的眼睛,林九玄撿起羅盤往裂縫沖,而安倍邪吾的白手套,已經(jīng)搭上了太極圖的陽眼。
穿過石門的瞬間,所有的喧囂都消失了。眼前是片霧氣彌漫的山谷,谷中矗立著無數(shù)根石柱,柱身上刻著完整的《陰陽圖錄》,最粗的那根頂端,懸浮著半塊玉簡,與林九玄帶著的那半正好匹配。
“是秘境的核心!”蘇清瑤的護世劍突然指向石柱群中央,那里有個模糊的身影正跪在地上,背對著他們,脖頸處的鐵鏈拖在地上,與鬼手的鑿子一模一樣,“老鬼!”
身影緩緩轉(zhuǎn)過頭,臉上的血污遮不住熟悉的疤痕,正是鬼手??伤难劬?,卻爬滿了陰陽魚的紋路,嘴角咧開個詭異的笑:“姐姐們……來陪我玩啊……”
王雪姬的冰晶鏡突然炸開,鏡中顯形出鬼手的后心,插著根黑色的煞氣針,針尾系著的櫻花繩,正往石柱群深處延伸,消失在最粗的那根石柱后。
谷中的霧氣突然變得粘稠,所有石柱上的《陰陽圖錄》文字同時亮起,在半空中組成個巨大的太極圖,將蘇清瑤和王雪姬牢牢罩在里面。
“安倍邪吾……”蘇清瑤握緊護世劍,看著鬼手眼中越來越濃的煞氣,心臟猛地一沉。他們終究還是掉進了早已布好的陷阱。
最粗的那根石柱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和服下擺掃過石屑的聲響越來越近。蘇清瑤知道,真正的對手,終于要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