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席率先走出,他穿著一身得體的燕尾服,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
沈青竹跟在他身后,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讓他那本就冷峻的氣質(zhì)更添幾分凌厲。
他雙手插在褲袋里,下頜線繃得緊緊的,眼神里是慣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他的視線在人群中隨意游走,很快,就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定格。
那里坐著幾道熟悉的身影。
林七夜正低聲和身邊的安卿魚說著什么,眉頭微蹙。
曹淵一言不發(fā),面前的餐盤里卻已經(jīng)堆起了一座小山。
還有迦藍(lán),她今天穿了一襲深藍(lán)色的長裙,安靜地坐在那里,就是一個無法忽視的焦點。
沈青竹的目光沒有停留超過一秒,便不動聲色地移開。
“在那邊?!钡诰畔穆曇粼谒叺驼Z。
“看到了?!鄙蚯嘀竦鼗貞?yīng),“我們離他們遠(yuǎn)點,別被發(fā)現(xiàn)了?!?/p>
他的任務(wù)是刺殺,不是敘舊。
在今晚這種場合,任何與林七夜等人的接觸,都可能帶來不必要的變數(shù)。
他可不想因為私人交情,影響到“守夜人”內(nèi)部的清理行動。拽哥有拽哥的原則。
……
角落的餐桌旁,氣氛有些沉悶。
“胖子怎么還沒來?”林七夜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第十幾次掃向宴會廳的入口。
壽宴已經(jīng)快要正式開始了,百里胖胖作為今天主角的親孫子,到現(xiàn)在還沒露面,這太不正常了。
“可能是被什么事絆住了吧?!辈軠Y嘴里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道,“他家這么有錢,規(guī)矩多,說不定正在哪個房間里被他爸媽訓(xùn)話呢?!?/p>
安卿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反射著頭頂?shù)鯚舻墓饷?,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他低聲說:“從我們下飛機(jī)開始,百里景的人就對我們‘照顧’得無微不至,唯獨不讓我們見涂明。這本身就很奇怪?,F(xiàn)在壽宴即將開始,他這個正主還沒出現(xiàn),只有一個解釋……”
“什么解釋?”迦藍(lán)輕聲問。
“他出事了,而且百里景不想讓我們知道?!卑睬漪~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讓人心頭發(fā)冷的篤定。
林七夜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這時,宴會廳內(nèi)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所有的喧囂與交談聲戛然而止。一束明亮的追光燈打在主舞臺上,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一個身穿深灰色中山裝,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在萬眾矚目中緩緩走上舞臺。
他面帶微笑,步伐沉穩(wěn),身上有一種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從容與威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