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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巖小說>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名叫什么全集免費觀看 > 第50章 暗礁隱波瀾(第1頁)

            第50章 暗礁隱波瀾(第1頁)

            松濤苑的書香與溫情,如同投入深潭的暖玉,雖能驅散一方寒意,卻無法消融深埋水底的堅冰。棲霞閣的沉寂,并非消亡,而是毒蛇盤踞洞穴,在等待更致命的出擊時機。

            林噙霜斜倚在錦榻上,窗欞半開,透進的光線照亮她臉上厚重的脂粉,卻照不進那雙陰鷙的眼。周瑞家的垂手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額角還帶著昨日被海氏問詢時嚇出的冷汗痕跡。

            “哼,好一個持重端方的海家嫡女!”林噙霜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帶著刻骨的怨毒,“才進門幾天?就敢拿我的人開刀立威!周瑞家的不過一時答不上米價,她便當眾給我沒臉!這是要踩著我的頭,坐穩(wěn)她二奶奶的寶座了!”

            周瑞家的連忙添油加醋:“可不是嘛,姨娘!那位二奶奶,看著清清冷冷不聲不響,手段可厲害著呢!對著大姑娘和六姑娘是春風和煦,一轉臉對著咱們這些老人,那眼神……嘖嘖,冷得能凍死人!庫房那邊,她昨日也去看了,把王管事叫去問了好半晌的話,那王管事出來時臉都是白的!”

            林噙霜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海氏!這個名字如今成了她心頭的毒刺!這賤人不僅奪走了她謀劃多年的盛家未來主母之位,如今更要將她多年在府中經營的心腹勢力連根拔起!

            “得意?我看她能得意到幾時!”林噙霜猛地坐直身體,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寒光,“她以為嫁妝豐厚,有老太太和老爺撐腰,就能在這府里一手遮天了?做夢!這深宅大院,多得是殺人不見血的法子!”

            她壓低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她不是清高嗎?不是看重名聲嗎?那我就從這名聲上,給她撕開一道口子!”她招手讓周瑞家的附耳過來,聲音幾不可聞,“……你去找人,如此這般……記住,手腳務必干凈!要做得像是她海家?guī)淼呐抛约貉燮ぷ訙\,手腳不干凈!我倒要看看,她這位清流貴女,如何處置自家?guī)淼摹\’!到時候,她的臉面,她海家的臉面,我看往哪擱!”

            周瑞家的聽得心驚肉跳,卻不敢違逆,連連點頭:“姨娘放心,老奴省得!定辦得妥妥帖帖!”

            “還有,”林噙霜眼中惡毒更甚,“墨丫頭那邊,你也給我盯緊了!讓她多去老太太跟前走動,多跟如蘭親近!海氏不是想拉攏明蘭那個小賤人嗎?我就讓墨丫頭把如蘭攥在手里!讓她們姐妹離心!我看她海氏,怎么當這個家!”她仿佛已經看到了府中暗流洶涌、海氏焦頭爛額的模樣,臉上露出一絲扭曲的快意。

            松濤苑內,氣氛卻與棲霞閣的陰毒截然不同。明蘭正坐在海氏的書房里,兩人中間的小幾上攤開著那幾本詩集和札記,還有明蘭帶來的幾卷醫(yī)書。陽光透過雕花窗格,灑在書頁上,也灑在兩個低聲交談的少女身上。

            “……嫂嫂你看這句,‘觀世情如弈棋,落子當思長遠’,與《黃帝內經》中‘上工治未病’之理,竟有異曲同工之妙。”明蘭指著札記上的一行字,眼中閃著求知的光芒,“都是強調未雨綢繆,洞察先機。”

            海氏含笑點頭:“六妹妹悟性極高。治家亦如治國,如弈棋,如醫(yī)病,皆需洞悉根本,預判其變。譬如府中仆役管理,”她話鋒一轉,語氣依舊溫和,“有些人看似勤勉,實則心思浮動;有些人偶有小錯,卻可堪造就。獎懲之道,貴在明察秋毫,罰其當罰,亦要予人改過之機。若一味嚴苛,易生怨懟;若過于寬縱,則綱紀廢弛。此間分寸,如同用藥,君臣佐使,需得調和得宜?!?/p>

            她說著,隨手翻開一本厚厚的仆役名冊,指著其中幾個名字,對明蘭道:“你看這個負責花木的劉婆子,前日因偷折了幾枝新開的玉蘭去賣,被管事抓了現(xiàn)行。按例,該罰三個月月錢,或打二十板子。但她家中只有一個病弱的老母,全靠她這點月錢抓藥。若重罰,其母恐有不測?!?/p>

            明蘭蹙眉:“那嫂嫂打算如何處置?總不能就此放過,否則人人效仿,規(guī)矩何在?”

            “自然不能放過?!焙J蠌娜莸溃拔易屗龑①u花的錢加倍罰沒,再扣她一個月月錢,以儆效尤。同時,讓管事從公中支取一份尋常的補氣藥材,以‘念其初犯,且家有病母’的名義送去。既罰了錯處,又存了體恤,更讓她心生感念,往后當差必不敢再犯。如此,規(guī)矩立了,人心也暖了?!?/p>

            明蘭聽得心悅誠服!海氏這番處置,既有雷霆手段立威,又有春風化雨懷柔,將“罰”與“恩”的分寸拿捏得妙到毫巔!這哪里只是管家理事?分明是洞悉人性、駕馭人心的大學問!她看著海氏沉靜從容的側臉,只覺得這位長嫂身上,仿佛蘊藏著一座智慧的寶庫,讓她仰慕不已。

            “嫂嫂所言,字字珠璣,明蘭受教了!”明蘭由衷贊嘆。

            海氏莞爾:“妹妹聰慧,一點即透。持家理事,無非‘用心’二字。多聽,多看,多思量,假以時日,妹妹定能做得比我更好?!彼抗庵袔е嬲\的期許,毫無保留。

            兩人正說著體己話,海氏的陪嫁大丫鬟云栽捧著一個樟木小匣子進來,臉色有些古怪:“姑娘,這是方才整理您陪嫁的書箱時,在箱子最底層夾縫里發(fā)現(xiàn)的,壓得很緊,不像是無意掉落的?!?/p>

            海氏和明蘭的目光都投向那匣子。匣子不大,樣式古樸,鎖扣處卻有些微被撬動過的痕跡。

            海氏神色不變,示意云栽打開。

            匣內并無金銀珠寶,只有幾封書信,信封上字跡娟秀,卻是陌生的筆跡。還有一枚小巧的、成色極普通的白玉平安扣。

            海氏拿起最上面一封,抽出信箋。只看了幾行,她平靜無波的臉上,眉尖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迅速將信箋折好放回,合上匣子,對云栽吩咐道:“此事勿要聲張。這匣子,先收進我內室那個帶鎖的紫檀小柜里。”

            云栽應聲退下。

            明蘭敏銳地察覺到海氏那一閃而逝的異樣。那信……那玉扣……還有被撬動過的鎖扣痕跡……都透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她輕聲問:“嫂嫂,可是有什么不妥?”

            海氏抬眸看向明蘭,清澈的眼底掠過一絲凝重,隨即又恢復平靜,只低聲道:“些許小事,或許……是有人想給我這新婦,添點‘嫁妝’外的‘驚喜’?!彼Z氣淡然,卻讓明蘭心頭一緊。

            松濤苑外,陽光明媚。而書房內,那方小小的樟木匣子,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預示著看似和諧的盛府后院,即將有新的暗流涌動。棲霞閣的毒計,已然如同潛伏的暗礁,悄然露出了猙獰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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