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97章 暗夜風(fēng)波起（第2頁）

怒火如同巖漿在胸腔翻涌！明蘭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凜冽：“石鏗！帶上這只雞和湯碗！跟我去佛堂！我倒要看看，那毒婦還有什么話說！”

她已忍無可忍！首飾失竊、賬冊被毀，她可以追查。但下毒謀命，觸犯了她最后的底線！她要親自撕開小秦氏的偽裝，將這蛇蝎毒婦徹底釘死！

一行人殺氣騰騰地來到佛堂。看守的婆子見明蘭臉色鐵青，帶著殺氣騰騰的親衛(wèi)和那只死狀凄慘的雞，嚇得腿都軟了，哪里敢攔？

佛堂內(nèi)光線昏暗。小秦氏依舊病懨懨地躺在榻上，看到明蘭闖入，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怨毒，隨即又變成虛弱的驚惶：“明……明蘭……你這是……”

“閉嘴！”明蘭聲音冰冷如刀，打斷她的惺惺作態(tài)。她示意石鏗將死雞和湯碗重重放在小秦氏床榻前的地上！

“老夫人好手段！”明蘭目光如電，死死鎖住小秦氏，“先是構(gòu)陷離間，不成，便使出盜竊、毀賬的下作伎倆！如今，竟敢在澄園的膳食中下毒，意欲取我性命！這碗湯里的砒霜，便是鐵證！這雞，便是下場！你還有何話說？！”

小秦氏看著地上七竅流血的死雞，臉上瞬間沒了血色，眼中充滿了真實(shí)的恐懼！她掙扎著坐起身，指著明蘭，聲音尖利顫抖：“你……你血口噴人！我……我病臥在此，與世隔絕，如何能指使人下毒？！定是你……定是你這賤人自導(dǎo)自演，想要栽贓陷害于我！侯爺！我要見侯爺！”

“見侯爺？”明蘭冷笑，步步緊逼，“好！我這就帶你去見父親！讓他看看，他當(dāng)年娶進(jìn)門的，是怎樣一條披著人皮的毒蛇！石鏗！帶上她！”

就在石鏗應(yīng)聲上前，準(zhǔn)備拿人之際，佛堂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威嚴(yán)的呵斥：

“住手！都給我住手！”

顧偃開在長隨的簇?fù)硐拢樕F青地出現(xiàn)在門口！他顯然是被驚動了匆匆趕來，目光掃過地上死雞、湯碗，又看向劍拔弩張的明蘭和驚恐萬狀的小秦氏，怒聲問道：“怎么回事？！鬧得雞犬不寧！”

“父親！”明蘭壓下心頭怒火，指向地上，“兒媳今日午膳被人在魚湯中下了砒霜！若非兒媳略通藥理察覺異味，此刻已遭毒手！證據(jù)確鑿！下毒之人，必是受人指使！而能指使動澄園小廚房之人，除了禁足在此、恨兒媳入骨的老夫人，還有誰？！”她將矛頭直指小秦氏！

小秦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撲倒在顧偃開腳下，聲淚俱下：“侯爺！冤枉??！妾身病體支離，連這佛堂的門都出不去，如何能指使人下毒？！分明是……分明是她！”她猛地指向明蘭，眼中怨毒與恐懼交織，“是她容不下妾身！是她要借機(jī)鏟除妾身啊！侯爺！您要為妾身做主?。　?/p>

“你胡說！”小桃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小秦氏，“就是你！只有你才恨不得我們姑娘死！”

“夠了！”顧偃開被吵得頭痛欲裂，厲聲喝止。他看著地上死狀可怖的雞，再看看哭天搶地的小秦氏和神色冰冷、言之鑿鑿的明蘭，眉頭擰成了疙瘩。他轉(zhuǎn)向石鏗：“石統(tǒng)領(lǐng)，下毒之人可曾拿到？”

石鏗抱拳，聲音冷硬：“回侯爺，接觸過午膳的廚娘幫廚已全部拿下，正在嚴(yán)加審訊！澄園小廚房所有食材、調(diào)料也已封存查驗(yàn)！相信很快便有結(jié)果！”

“好！”顧偃開沉著臉，“此事非同小可！務(wù)必查個水落石出！”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明蘭和小秦氏，“在真相大白之前，誰也不許妄下定論！明蘭，你受驚了，先回澄園歇息。秦氏，”他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秦氏，“你好自為之！若此事真與你有關(guān)……”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冰冷的目光已說明一切。

明蘭看著顧偃開那明顯想要息事寧人、不愿深究的態(tài)度，心頭一片冰涼。她知道，僅憑一只死雞和一碗湯，沒有抓到直接下毒的人，沒有小秦氏親口承認(rèn)或鐵證，很難在顧偃開這里徹底釘死她！尤其小秦氏那“病弱”、“被囚禁”的姿態(tài)，天然帶著幾分“弱勢”的欺騙性。

她強(qiáng)壓下翻騰的怒火與不甘，對著顧偃開福了一禮：“兒媳遵命?！甭曇羝届o無波，眼神卻深不見底。

回到澄園，明蘭立刻提審所有涉案的廚娘幫廚。她親自坐鎮(zhèn)，石鏗帶人用盡手段審訊。然而，令人心驚的是，無論怎樣審問、恐嚇，幾個廚娘都咬死了不知情，只說按規(guī)矩做飯，絕無下毒！更詭異的是，負(fù)責(zé)熬湯的那個婆子，竟在審訊中途突然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過片刻便斷了氣！仵作查驗(yàn)，竟是事先服了劇毒！死無對證！

線索徹底斷了！

明蘭坐在書房內(nèi)，看著石鏗呈上的、那婆子身上搜出的幾塊散碎銀子和一張揉皺的、沒有任何字跡的紙條，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銀子是賞錢？紙條是銷毀的指令？一切都指向有人買兇下毒，卻又干凈利落地掐斷了所有追查的源頭！

“夫人，是屬下無能！”石鏗單膝跪地，滿臉愧色。

“不怪你。”明蘭聲音冰冷，“對手心思縝密，手段狠辣，早有準(zhǔn)備?！彼]上眼，腦海中飛速閃過所有細(xì)節(jié)：失竊的錦盒、被精準(zhǔn)燒毀的賬冊、下毒后立刻自盡的婆子……這一切環(huán)環(huán)相扣，絕非一人之力可為！小秦氏在佛堂內(nèi)，必然還有隱藏極深的同伙！甚至……可能勾結(jié)了府外勢力！

她猛然睜開眼，眼中寒光四射：“石鏗！加派人手，給我死死盯住佛堂！一只蒼蠅飛進(jìn)飛出都要查清楚！另外，暗中排查府中所有與小秦氏或賴家、曹家（小秦氏娘家）有關(guān)聯(lián)的舊仆，無論現(xiàn)居何職！還有，查清那個死去的婆子，家中可有變故？可有急需用錢之處？她死前接觸過何人？”

“是！”石鏗領(lǐng)命而去。

明蘭獨(dú)自坐在燈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冰冷的玄鐵戒指。窗外夜色如墨，危機(jī)四伏。她知道，小秦氏這條毒蛇雖然被困，但她的毒牙依舊致命。這場暗戰(zhàn)，遠(yuǎn)未結(jié)束。而她，必須比毒蛇更冷靜，更耐心，才能在這片殺機(jī)四伏的泥沼中，找到那唯一的破綻，給予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