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磷向右撲倒的瞬間,冰冷的雪屑灌滿了她的口鼻。
預(yù)想中撕裂耳朵的劇痛并未降臨,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沉悶得令人牙酸的撞擊。
“砰!”
巨大的沖擊力讓地面微微震顫,積雪被震起一層薄霧。
一顆碩大、猙獰的狼頭,正裹著滾燙的鮮血和腦漿,在她眼前不足一尺的雪地上骨碌碌翻滾,最終撞在一棵粗壯的樹干上,留下刺目的紅痕。
無頭的狼軀在她身側(cè)劇烈抽搐了幾下,將周遭潔白的積雪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紅。
“呼…呼…呼……”
香磷倏然回頭,擦了擦被雪糊了一層的臉。
一個(gè)身影,在不斷眨眼中逐漸清晰。
那是一個(gè)少年。
他穿著黑綠格子的羽織,肩頭似乎還殘留著炭灰的痕跡。
少年佝僂著背,雙手緊握沾滿狼血腦漿的伐木斧,斧刃垂地,胸膛劇烈起伏,噴出大團(tuán)白氣。
他的眼眸里,此刻燃燒著一種純粹的后怕。
你…沒事吧?”少年的聲音帶著喘息后的沙啞。
他幾步就跨到香磷面前,毫不猶豫地丟下還滴著血的斧頭,異常迅速地脫下自己那件厚實(shí)的、帶著炭火和汗水氣息的外套。
“這里太危險(xiǎn)了!你怎么會一個(gè)人在這種地方?還…還穿得這么少!”
他蹲下身,試圖將那件還帶著他體溫的、寬大厚實(shí)的外套裹在香磷單薄、沾滿雪屑和狼血的睡衣上。
眼神里滿是純粹的關(guān)切和焦急,沒有一絲一毫的雜念。
他完全沒去想為什么一個(gè)穿著如此單薄的小女孩會在這寒冷的深山里獨(dú)自一人面對狼群,還拿著一把木刀殺了四匹狼。
香磷愣愣地看著他,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接著,她像反映過來一樣發(fā)出一聲哭腔。
“嗚……”
小小的身體仿佛被恐懼抽空了力氣,向后踉蹌了一步,赤足踩在冰冷的雪里,讓她又瑟縮了一下,顯得更加無助,
“謝,謝謝你……我,我好害怕……”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和劫后余生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