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他說得沒錯。
廠區(qū)外,是近年新建的湘鋼生活區(qū),有超市、有學校、有廣場。而曾經那些勞作的身影,如今已散落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熱火褪去之后,留下的是某種無法拆解的城市性格——剛毅、樸實、深藏。
我寫下:
“湘鋼不是過去,是現在的根。
它不再鑄鐵,卻仍在鑄人。
每一座留下銹跡的城市,都值得敬禮”
四、書院一隅:文脈在鐘聲之后微響
我在雨夜里造訪了昭山腳下的齊白石紀念館。
這位湘潭走出的巨匠,用一生畫魚、畫蝦、畫山水,也畫出湖南人骨子里的那種細膩與堅韌。紀念館不大,卻陳列著他早期的稿本與后期的墨跡。
我站在一幅《雪夜歸舟圖》前看了很久。黑白兩色,水墨渾厚,舟行中流,人物不言。我仿佛看見了湘潭本身的模樣:不急于歸,也不怕夜。
我寫下:
“齊白石在墨里留下湘潭,
而湘潭在城市里留下白石,
他們彼此成就,互為畫中人”
五、地圖落筆·下一站,星城長沙
離開湘潭前一夜,我站在窯灣古鎮(zhèn)的老石橋上。
橋下是緩緩流動的古河道,橋頭是幾家開著昏黃燈的酒館與茶樓。我點了一杯清茶,在臨江木窗下安靜地坐著。
四天湘潭,我走得不快,也不敢太快。這里不需要你“感動”,它只是悄悄地講述。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湘潭城邊的湘江轉折處落筆:
“第121章,湘潭已記。
這里不制造高潮,卻留下余音;
它不是句號,而是逗號,
之后的一切,都將在此句式中延續(xù)”
下一站,是長沙。
星城之夜,燈火闌珊。它是湖南最明亮的地方,是煙火最旺盛的城市,也是我少年時期最向往的遠方。
我提起行囊,望向北岸天光:
“湘江不止于潭,雁翅將飛于星——長沙,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