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shù)毓崆嗄臧⒐麕掖┬刑锂牐f梯田是祖先用手一點一點“雕”出來的,每一塊田都有一個名字,叫“水之字”。
“我們說,田是水寫下的詩?!?/p>
站在田埂上,風吹過稻苗,像綠浪輕吟。我問他:“你種茶嗎?”
他點頭:“種茶,也種歌。我們采茶時不唱歌,茶會苦?!?/p>
我笑出聲,而他認真地點頭。我低下身,捧起一把泥土,溫熱而柔軟。
我寫下:
“泥土是茶的紙,水是茶的筆,梯田是流動的書頁,而人,是在這本書上刻下旋律的種子?!?/p>
四、茶馬博物館:馬蹄與茶葉的交響記憶
回到普洱市,我專程走訪了中國普洱茶馬古道博物館。館中陳列著各類茶磚、馬鞍、貨馱圖、古道碑記與驛站遺跡。
一張泛黃的路線圖展示了滇藏茶馬古道的完整路線,從思茅、普洱、景谷、瀾滄,一直通向拉薩。
講解員是一位年輕的女大學生,眼中有光,她說:“你看這些舊物,好像都死了,但你要知道,普洱人心里,這些馬還在走?!?/p>
我盯著一張19世紀駝隊照片良久。圖中一位漢子,背負著茶包,眼望遠方。照片無聲,但我仿佛聽見他在對我說:“走吧,不要停。”
我寫下:
“茶與馬,從不單行。它們是文明的雙翼,飛過邊地,落進千家萬戶的茶杯中?!?/p>
五、地圖與霧中回甘的低音章
夜里,我在旅館頂樓鋪開地圖。整個普洱,如一片攤開的茶葉,被山水浸泡,氤氳著淡淡的回香。
我在地圖上畫下那柯里、景谷、鎮(zhèn)沅、普洱主城四個點,用紅線串起,像一片展開的茶葉脈絡(luò)。
我寫下:
“普洱不是地名,是一段等待被慢慢泡開的時間。《地球交響曲》在此奏響低音章,如熟茶入喉,如馬蹄行泥,如舊道含風,如梯田聽雨。這片土地,寫下的不是速度,而是溫度?!?/p>
我喝了一口老茶,茶香回繞,筆鋒頓起:
“真正的旅人,走的是回甘之后的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