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9章 寧德：閩東之崖、畬族之歌與海山共舞的千年小語（第2頁）

這座臨海小城早已被攝影師們發(fā)現(xiàn)，它的灘涂、漁排、竹竿、日出、反光，構成一幅幅令人窒息的視覺風景。但我不來拍照，我來聽潮。

清晨五點，我隨漁民踏著灘涂走入海中。腳下是軟泥，膝蓋以下逐漸沉入鹽濕的黑土，陽光尚未升起，天際只泛起一點點魚肚白。

他對我說：“你看那片竹竿，插在那里十年了?！?/p>

我問：“不會爛嗎？”

他說：“會。但一根爛了，我們就再插一根?！?/p>

我沒再問，心里卻沉了一下。

潮水開始漲了，我們往岸上退。

我寫下：

“霞浦灘涂不是拍出來的，是踏出來的。每一塊泥沙下藏的，是一種對時間不言不語的信任?！?/p>

四、寧德城區(qū)：閩東之崖的安靜心跳

回到寧德市區(qū)，我入住一間靠著東湖的老客棧。窗外湖水如鏡，偶爾一只白鷺掠過，像是這座城市唯一被允許的“飛翔”。

我走在東湖公園邊，看見一位寫生的少年，他畫的不是山，不是人，是湖面上一塊浮動的小船。

我問他：“你為什么畫這個？”

他說：“它沒有方向，但它在湖中?！?/p>

我似懂非懂。

他說：“我爸說，寧德人不強出頭，但不會沉下去。我們像船，順著水，也穩(wěn)著心?！?/p>

我寫下：

“這座城市沒急促的鼓點，它是交響曲中的一段留白。不是缺，而是等——等你聽出那一絲內斂的細節(jié)?！?/p>

五、地圖與山海呼吸的回響章

那夜我攤開地圖，把福鼎與寧德之間的線連得更細致。山接著海，海接著村，村接著歌，歌里接著一個民族的低語與一座城市的呼吸。

我寫下：

“寧德是中國地圖上一條不響的脈搏。它不跳在大動脈上，卻守著山的靜，海的遠，歌的余音?！兜厍蚪豁懬吩诖俗囗懟仨懼?，每一處山崖、每一聲浪拍、每一次詠嘆，都是人類和自然之間未曾寫明的契約。”

我收起筆，背起行囊，火車將沿著福建海岸繼續(xù)南行。

下一站，叫“福州”。

我心中默念：

“入八閩，逢閩都。

城市將從崖邊走入皇氣之心，故事也要從低音升至明亮的調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