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一位當(dāng)?shù)啬贻p人聊天,他叫阿格,是個(gè)會(huì)說漢話的彝族小伙。
他說:“白天種地,晚上唱歌。我們這兒人不會(huì)太累?!?/p>
我問:“那你們看玉溪市呢?”
他一笑:“那是城,我們這兒是心。”
他說這話時(shí),火光照亮他臉龐,那是一種不被鋼筋水泥框住的自由。
我寫下:
“城市像骨架,而山鎮(zhèn)是骨髓。一個(gè)城市若沒有這樣的心臟,它活著也冷?!?/p>
四、峨山彝族自治縣:遺落山嶺的石頭房
我繼續(xù)前行,來到玉溪東南角的峨山彝族自治縣。
這里少有人至,群山綿延,梯田層層如曲線流動(dòng)。村民多仍居石頭房屋,房前屋后種滿玉米、豆類和茶。
我住進(jìn)一戶老人的家中,他姓龍,是本地少數(shù)民族老黨員。
我問他對(duì)外頭世界怎么看。
他說:“外頭快,里頭慢。外頭熱,里頭冷。但山上人心不亂,種得下地,養(yǎng)得起人?!?/p>
我陪他下地挖紅薯,地軟,草香,汗?jié)褚卤?,卻滿是踏實(shí)。
那夜,他在火塘前煮茶,遞我一杯。
“我們這兒茶不講究,不苦,不香,不爭?!?/p>
我輕啜一口,確如他所言,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山之清骨。
五、地圖與湖光煙火的中音章
我回到市區(qū),夜宿在玉溪老城一間掛滿老照片的茶館里。窗外是江畔,燈光如波。
我在紙上攤開地圖,紅筆連起撫仙湖、紅塔、研和、峨山四地。整個(gè)玉溪地貌如一枚被水潤過的青銅鏡,中央深、邊緣亮。
我寫下:
“玉溪是一座安靜地生長的城市。它不追名,卻有根;不張揚(yáng),卻有光?!兜厍蚪豁懬吩诖俗囗懼幸粽?,不快不慢,如云走山間,如煙升水上。它以湖作眼,以煙為骨,以山養(yǎng)心,是滇中最溫柔的韻腳?!?/p>
我放下筆,望著茶湯最后一滴從壺口滑落,仿佛聽見一個(gè)聲音低語:
“你走得再遠(yuǎn),也要記得水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