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六盤水出發(fā),列車一路向西,穿行于重巒疊嶂之中。窗外云煙氤氳,山川如墨,列車像在一幅尚未收筆的山水畫中游走。
進(jìn)入興義,一股鮮明的南方邊地之氣撲面而來。這里是貴州的西南門戶,也是布依族文化最豐厚的聚落之一。大地飛歌,峽谷高鳴,布依人用歌聲、橋梁和梯田,將生活的詩意鋪灑在這座藏于群山間的邊城。
吳阿蒙背著行囊踏上興義土地時,天色正好。云開處,一道道天光灑在峰谷之間,大地仿佛在呼吸,而《地球交響曲》的這一章,也在低聲醞釀中啟奏。
一、萬峰林下:峰成海、地作譜
第一站,阿蒙前往萬峰林。
站在景區(qū)觀景臺上,他俯瞰這片被譽(yù)為“天下奇觀”的喀斯特地貌,只見萬千石峰從大地涌起,如浪如潮,一直蔓延至天邊。村莊與田野鑲嵌其中,白墻黛瓦,宛若舊詩畫中的點(diǎn)睛之筆。
“這不是風(fēng)景,是音符?!彼吐曌哉Z。
導(dǎo)游是一位年輕布依族女子,她穿著傳統(tǒng)服飾,聲音清亮:“我們布依人,把山看作歌,把田看作鼓?!?/p>
阿蒙問她:“你們?yōu)槭裁催@么慢?”
她笑著說:“歌要慢唱才入心?!?/p>
他寫下:
“萬峰林,是一部地理交響。它不是靜止的石,而是沉睡中的音符,被風(fēng)一吹,就成歌。是山的密語,是土地寫出的律章?!?/p>
二、馬嶺河峽谷:地裂如笛,水響成歌
離開萬峰林,阿蒙走進(jìn)馬嶺河峽谷。
這條被譽(yù)為“地球上最美麗的傷痕”的大裂谷,從群山中突然崩裂而下,形成一條驚心動魄的深谷。谷中瀑布飛流直下,如白練懸空;水聲在峽谷間反復(fù)回響,宛如天外之笛。
他沿著棧道緩步而行,聽著水擊巖壁的聲音,像是一首自然之曲的重奏段落,時而疾風(fēng)驟雨,時而輕吟低唱。
一位在峽谷邊攝影的老人說:“這谷像心臟裂開過。但它流出的不是血,是音樂?!?/p>
阿蒙沉默良久,在巖石上坐下,記錄下:
“馬嶺河,不是創(chuàng)傷,而是吟唱。它以破裂寫開篇,以回音作尾聲。在地心深處奏響一章低沉而熱烈的峽谷謠歌?!?/p>
三、布依人家:水碓石房,歌在飯前
走出峽谷,阿蒙來到一個布依族村落。
村莊坐落在河谷之間,石頭壘墻,木梁搭屋。村前一方小水碓正咕咕作響,村民正在晾曬臘肉與苞谷,空氣中彌漫著清淡的柴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