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19章 我的家鄉(xiāng)衡陽：雁過江南、故園舊夢與少年心底的火與歌（第1頁）

當(dāng)列車穿過耒水橋梁，緩緩駛?cè)牒怅栒?，我心里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這不是某種激昂的情緒，而是一種熟悉的、沉入骨血的呼應(yīng)——一種“我回來了”的確認。

從郴州到衡陽，地理距離不遠，可心的回程卻仿佛走了一整卷人生。我已經(jīng)在外走了太久，在無數(shù)城市醒來，又在無數(shù)張床鋪上夢見過這片土地，而今天，我終于不再夢，而是踏實地把腳落在了家門口。

我走出站口時，天剛好放晴。衡陽的陽光和別處不同，它更亮一點，更暖一點，也更真一點。

我翻開那本厚重的《地球交響曲》地圖，在湖南中部穩(wěn)穩(wěn)落下一筆，寫下：

“第119站：衡陽。不是目的地，而是出發(fā)點”

一、雁城晨光：回到舊城的第一眼

我提著行李走過熟悉的湘江橋，橋下是晨練的老人，江面飄著輕霧，岸邊樹影婆娑，一切都沒怎么變，甚至連我小時候常去的豆腐攤子還在原地。

豆腐攤的老板娘還是那位劉姨，她看到我時還一愣，隨后脫口而出：“阿蒙啊？你是阿蒙吧？”

我笑了，像個遲歸的游子：“劉姨，我回來了?！?/p>

她一邊給我盛豆腐腦，一邊嘆息：“你爸媽前陣子還提你，說你現(xiàn)在滿世界跑，怕你回來連路都不認了。”

我坐在小木凳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配著醬油、香蔥和碎榨菜。入口的那一刻，我仿佛一下被拖回了童年——那些騎著自行車上學(xué)、放學(xué)后偷吃路邊零食的日子，在舌尖上復(fù)活。

我寫下：

“不是所有的城市都能叫‘故鄉(xiāng)’，

故鄉(xiāng)是你不需要解釋、也無法隱藏的地方。

衡陽，是我所有詞句的根”

二、家門敞開：舊屋與新人的慢慢重逢

我家在蒸湘區(qū)的一條老街上，三層半的自建樓，外墻已經(jīng)有些泛黃，門前的桂花樹卻比我離開時更高了。

我提著行李站在門口，母親正好從樓上探頭，一眼看到我，愣了幾秒，然后大聲喊：“你爸，阿蒙回來啦！”

門開了，父親站在門口，手里還拿著個扳手，顯然剛從樓頂修水管回來。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只說了一句：“回來了就好。”

母親熱情得多，一邊收拾我房間，一邊念叨：“你這衣服怎么還是這么薄，衡陽早晚冷咯；你那本破地圖還帶著？哎喲你這是要走遍天下嗎……”

我笑著說：“走歸走，家還是這個家?！?/p>

房間沒怎么變，書架上還擺著我上學(xué)時抄寫的古詩、地理冊和一本殘破的《世界地圖冊》。我翻開它，第一頁上畫著我小時候的夢想：一個紅色圓圈標(biāo)在中國中部，旁邊寫著——“從這里出發(fā)?！?/p>

我寫下：

“地圖能指引的地方很遠，

但指引我回來的人，永遠只有一群

一直在等我的父母”

三、回村祭祖：家族的根，在山后那片松林里

第三天，我隨父親一起回到老家鄉(xiāng)村祭祖。那是一條偏遠的山道，坐車還得繞過幾個急彎。我坐在副駕，看著父親熟練地操控方向盤，他眼神專注，卻不再像年輕時那般鋒利，眉宇之間多了份溫和的倦意。

祖屋依然在，老井還在冒著霧氣。祠堂前，祖先的牌位靜靜排列，香煙繚繞。我隨父親焚香、行禮，一邊聽他細說我們的家族怎么從湘西遷來衡陽，祖輩行醫(yī)，又怎么一代代在這片丘陵之間扎下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