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2章 擇地生財（第1頁）

歲月如梭，轉(zhuǎn)眼已是三載春秋。景陽的字畫攤前日日門庭若市，那些字畫已供不應(yīng)求。

可每當(dāng)暮色降臨，畫攤后的廂房里總會傳出壓抑的咳嗽聲——景老爺子的病終究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這夜月明星稀，阿默與景陽對坐在后院石桌旁。一壇烈酒見底，景陽已是醉眼朦朧。他忽然抓起蘸滿朱砂的毛筆，在青石板上龍飛鳳舞地題詩：

"藥爐煙熏眼迷蒙，猶握枯筆描金龍。兒畫不是尋常物，一鱗一爪皆兆豐！"

筆鋒過處，石板竟?jié)B出絲絲青氣。阿默的竹杖輕輕點地，聽著景陽醉意朦朧的吟誦，這位終日將"錢財萬能，有錢能使鬼推磨"掛在嘴邊的書生，整日故作樂觀，終究在父親病榻前露出了脆弱本色。

"阿默兄弟。。。"景陽突然仰頭灌下最后半杯烈酒，酒液順著下巴滴落在衣襟上，"你說這世間。。。是不是真有拿陽壽換富貴的事？"他醉眼迷離地晃了晃手指，還未等回答，便"咚"的一聲栽倒在石桌上，酒壺滾落在地，殘余的酒水在青石板上匯成一個小小的水洼。

檐下的銅鈴被夜風(fēng)拂動，發(fā)出零星的脆響。阿默抬頭"望"向景陽的書房窗口——那里還亮著微弱的燈光，只能無聲的嘆息。

歐陽家并不是大發(fā)善心放過景陽，而是卷入重大危機。

瓊?cè)A派覆滅后，歐陽家與其暗線利益網(wǎng)絡(luò)清算呈現(xiàn)，歐陽家非法資產(chǎn)的剝離，瓊?cè)A派用于靈力實驗的房屋因結(jié)界崩潰，殘留妖氣與枉死魂魄顯形，導(dǎo)致歐陽家名下房產(chǎn)市值暴跌，官府以“妖宅”名義查封。

蜀山仙劍派以“勾結(jié)邪修、禍亂人界”為由，聯(lián)合天師門對歐陽家展開調(diào)查，查抄藏有瓊?cè)A派禁術(shù)典籍的密室，調(diào)查出瓊?cè)A派提供的妖界噬魂金，用于吸食借貸者氣運。因失去瓊?cè)A派靈力維持，反噬歐陽家錢庫，家族核心成員接連暴斃。

曾被歐陽家打壓的士族聯(lián)名上書，揭露其偽造地契、操控科舉等罪行，官府剝奪其“皇商”資格并罰沒九成田產(chǎn)。

歐陽家倒臺后，陳州商業(yè)霸權(quán)由其他州接管，其“以信為本”的經(jīng)營理念重塑商道規(guī)則。

蜀山仙劍派以歐陽家為案例，制定修仙者五不染戒律，不染權(quán)、不染財、不染刑、不染俗、不染妖，成為后世修仙門派的通用準(zhǔn)則。

消息如秋風(fēng)掃落葉般傳遍陳州城時，阿默與景陽正坐在醫(yī)館后院的石桌旁。

"歐陽家完了！"景陽拍案而起，手中的茶盞濺出幾滴茶水，在石桌上映出扭曲的倒影，"聽說他們錢庫里的金子都化成了血水，那些放印子錢的賬冊上。。。。。。"他突然壓低聲音，"每頁都浮現(xiàn)出借債人的臉！"

阿默的竹杖輕輕點地，灰白的眸子望向歐陽府方向。那里原本盤踞的氣運已然消散，只剩下幾縷黑煙般的怨氣纏繞不散。他緩緩開口，聲音如古井無波："以邪術(shù)聚財者，財終噬其魂。借仙道謀私者，道必斬其根。"

景陽先是一愣，繼而撫掌大笑："妙！阿默兄弟這詩當(dāng)真痛快！"他興奮地在院中踱步，腰間玉佩隨著動作晃動。

一年后的仲夏夜，悶雷在遠(yuǎn)處滾動。景老爺子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緊兒子的手腕，交代了臨終的遺言："陽兒。。。。。。"話音戛然而止，那雙渾濁的眼睛永遠(yuǎn)失去了神采。

葬禮那日細(xì)雨迷蒙，景陽跪在祖墳?zāi)酀糁?，碑文無字面前擺著個銅鼎。雨水在鼎中積了半寸，倒映出他扭曲變形的面容。

"景家必出首富。"他對著銅鼎立誓，淚水墜入鼎中竟發(fā)出"滴答"的聲響。

阿默的竹杖插在土里，灰白的眸子映出常人看不見的景象——兩名皂衣鬼差早在三日前就拘走了景老爺子的魂魄，老人臨走時還頻頻回望家中，這是阿默第一次清晰看見陰司使者。

回城的路上，景陽已把眼淚揮干，離別并沒有打破他的自信心，他興奮地比劃著："阿默兄弟，歐陽家的舊鋪面正在賤賣！等我盤下來。。。。。。"

是夜對飲時，景陽醉醺醺地敲著桌子，高談自己要效仿陶朱公經(jīng)商之道，初期積累財富，最后必成巨富。最后還吟詩一首：“賒得三文黃酒錢，敢笑陶朱不種田。醉把銅板當(dāng)天眼，照見景字鍍金邊！”。

往后的日子里，景陽果然把歐陽家賤賣的舊鋪盤下，在陳州各地開連鎖茶鋪，推出一文茶策略，單利低但客流量巨大。

五載光陰如白駒過隙，景氏商號的青旗已插遍陳州大街小巷。那夜醉后吟誦的"鍍金邊"詩句，竟一語成讖——

清晨的薄霧中，景陽站在新開的茶鋪前，看著絡(luò)繹不絕的客人。他獨創(chuàng)的"一文茶"策略讓鋪子從早到晚人流不息，銅錢落入陶甕的叮當(dāng)聲不絕于耳。腰間玉佩隨著他撥弄算盤的動作輕輕搖晃，玉上金絲鑲嵌的"景"字在朝陽下閃閃發(fā)光。

然后以“務(wù)完物，無息幣”為原則，景陽或通過縮短賬期、專營藥材、布匹等高周轉(zhuǎn)貨物，實現(xiàn)資本快速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