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為掌門。。。"她的聲音像隔著一層琉璃,"可會再為一人逆天?"
谷中萬劍突然齊鳴!
太阿劍出鞘的剎那,五靈結(jié)界應(yīng)聲震蕩。劍氣撕裂的不僅是幻境,還有這些年來纏繞心頭的迷障。
"天若阻我護蒼生——"
劍鋒所指處云霧散盡,露出蜀山七十二峰真容:
"便再逆一次!"
蜀山金頂?shù)某跨娮财圃坪r,李逍遙站在蜀山三皇殿。兩年前大戰(zhàn)留下的溝壑仍在滲出靈煞,像一道永不結(jié)痂的傷口。
他反手抽出太乙劍。劍刃劃過掌心的瞬間,血珠并未墜落,而是懸浮成串,沿著山體裂縫游走如活物。血線觸及山核的剎那,整座懸空山發(fā)出龍吟般的轟鳴,傾斜的峰巒在霞光中緩緩歸位,震落千年積雪。
"禮成——"
長老團的金線法袍在罡風(fēng)中獵獵作響。為首者并指為劍,虛空勾畫的敕令化作金光沒入李逍遙眉心:
"今日起,爾為蜀山第二十七代掌門。"
云海中萬劍齊出,在重塑的山門前列陣如儀:
"道號——"
"一貧!"
洱海血戰(zhàn)畢,蜀山劍芒新。莫道掌門承天易,一階一印盡瘡痍。
那懸于云端的蜀山金頂,仍映照著俠者最沉重的覺悟——
“掌門”二字非榮冠,而是以余生為鎖,將紅塵癡念與天下蒼生,永錮于三尺青鋒之上。
寅時的余杭鎮(zhèn)仍浸在青灰色的薄霧里,唯有仙劍客棧的煙囪已騰起裊裊炊煙。李大娘掄著玄鐵鍋鏟敲打灶臺,"鐺——鐺——"的脆響驚飛檐下宿眠的麻雀。
"米缸都見底了還挺尸?當(dāng)老娘是觀音菩薩顯靈呢?"她一腳踹開伙計們的通鋪木門,驚得眾人滾下床榻。新擴建的三層客棧里,鍋鏟敲擊聲像打更似的從后院傳到前街,連碼頭早漁的船夫都縮著脖子笑:"李婆子這嗓門,比驚堂木還利索!"
頂層新辟的「憶如閣」卻靜謐如世外。晨光透過雕花檻窗,在繡架上投下芙蓉紋的影。小憶如踮腳去夠繃緊的綢緞,指尖銀針閃過,線腳細(xì)密得如同她娘親當(dāng)年留下的法術(shù)結(jié)界。偶爾樓下傳來鍋碗瓢盆的脆響,她便咬著唇偷笑——那動靜活像逍遙又打翻了醋壇子。
卯時三刻,客棧酒旗在風(fēng)中舒展開來。李大娘叉腰站在門口,望著排隊買包子的人群,鍋鏟往腰間一別:"今日鮮筍餡兒的,誰敢偷工減料——"話音未落,后院傳來伙計殺豬般的告饒:"不敢了!面皮絕對搟夠十八道褶!"
炊煙裹著蒸籠的香氣漫過飛檐,憶如閣窗前的風(fēng)鈴"叮當(dāng)"一響。那聲音極輕,卻驚醒了梁上酣睡的藍(lán)翎雀兒,撲棱棱掠過客棧新漆的朱紅廊柱,消失在余杭的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