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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比劃比劃（第1頁）

阿默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朦朧的夜色下顯得格外柔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包容與滄桑。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柔聲反問：“那你認(rèn)為呢？”

綺里小媛蹙起小小的眉頭，認(rèn)真地想了想，把眼前這個神秘瞎子的身影和自己記憶深處那個模糊的影子來回比對。最終，她還是困惑地?fù)u了搖頭，語氣里帶著點沮喪：“我不知道……感覺有點像，又好像不是……”那種熟悉感縹緲不定，如同抓不住的云煙。

阿默輕輕嘆了口氣，那嘆息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卻仿佛承載著千鈞重量。他的語氣變得淡然，甚至有些縹緲，仿佛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這個答案，其實在你而不在我。你認(rèn)為是，那便是；你認(rèn)為不是，那便不是?！?/p>

這話聽起來像是故弄玄虛，卻又奇異地蘊含著某種真理，讓綺里小媛一時語塞，心里更加糾結(jié)。她有些不甘心地?fù)锪藫镒?，換了個直接的問題：“那你叫什么名字？總有個真名吧？”

“名字……”阿默輕聲重復(fù)了一遍，仿佛在品味這兩個字，隨后用一種極其平和的語氣說道，“我名字就叫阿默?！?/p>

“阿默？阿默……阿默……”綺里小媛像是要把這個名字嚼碎了吞下去好好品鑒一般，反復(fù)念叨了好幾遍，還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乎在記憶庫里拼命搜索。最終，她還是泄氣地?fù)u了搖頭，小臉上寫滿了困惑，“沒有印象……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p>

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似乎想從他平靜無波的臉上盯出點什么破綻：“你就只有這個名字？以前呢？以前別人怎么叫你？”

阿默面對她連珠炮似的追問，只是微微側(cè)過頭，仿佛在聆聽窗外流過的云聲，唇角那抹淡淡的弧度依舊未變，卻不再多言，將沉默變成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答案。

幾天后的一個清晨，陽光透過馭界樞的琉璃窗格，灑在葛清霏依舊沉睡的面容上。綺里小媛趴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半晌，然后猛地抬起頭，看向一旁靜坐調(diào)息的阿默，小臉上滿是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喂！瞎眼的！”她聲音里帶著不滿，“這都幾天了？怎么大姐還是這個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臉色也沒變紅潤，也沒醒過來！你的藥到底有沒有用?。俊?/p>

阿默緩緩睜開那雙無神的白瞳，像是剛從深沉的思緒中回神。他有些無語地輕輕嘆息一聲，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語氣里帶著點哭笑不得的無奈：“小媛姑娘……你當(dāng)我是神啊？點石成金，藥到病除？這可是重傷，不是風(fēng)寒感冒。”

綺里小媛被他這么一說，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心急，但嘴上不肯認(rèn)輸，小聲嘟囔著，情緒明顯低落下去：“可是……可是怎么也該有一點點變化嘛……哪怕手指動一下也好啊……”

阿默噠了噠嘴，換了個更耐心的語氣，像是對著一個不懂事卻關(guān)心則亂的孩子：“我的小媛姑娘哎，現(xiàn)在才過去幾天耶？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你大姐這是臟腑震蕩、筋骨錯位，內(nèi)傷極重。哪有那么快就好起來的？”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平淡，甚至帶著點自我貶低，“再說了，我用的也不過是些人間能找到的普通草藥，固本培元、續(xù)接筋骨已是極限，又不是什么仙丹靈藥，能吊住性命、穩(wěn)住傷勢已是不易了。”

“普通草藥？”綺里小媛捕捉到這個詞，像是被點燃的炮仗，一下子又炸了起來。她猛地站直身體，雙手叉腰，明明是個小豆丁，卻努力擺出一副兇狠霸道的模樣，連嗓音都不自覺地模仿起記憶中某個威嚴(yán)的身影，帶著一種生硬拿捏的腔調(diào)：“哼！普通藥草怎配入我衡道眾之口！既然有更好的，更強的，那就去拿！去搶！告訴我，哪里有厲害的藥？我這就去把它搶過來！”

這模仿來的語氣和話語，與她嬌小的身形和稚嫩的臉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顯得既滑稽，又透出一股被她深深記在心里的、屬于另一個人的決絕與護(hù)短。

阿默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嬴旭危式”發(fā)言弄得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搖頭，那笑容里卻藏著一絲極深的復(fù)雜情緒。他“望”著眼前這個張牙舞爪的小女孩，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別的影子。

“搶？”他輕聲重復(f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喟嘆，“有些東西，可不是靠搶就能得到的?！?/p>

這一天，馭界樞的高空平臺上，綺里小媛正揮舞著她那柄幾乎與等身高的重錘。虎虎生風(fēng)，氣勢十足，每一錘砸下都帶著破空的呼嘯，將周遭的云氣都震得四散開來。她小臉憋得通紅，顯然是將所有的力氣都用了出來，專注于將眼前假想的敵人砸個粉碎。

阿默靜立在一旁，側(cè)耳傾聽著錘風(fēng)與腳步聲。他聽著那剛猛卻缺乏變化的力道，聽著那沉重卻略顯笨拙的步伐，聽著那氣息因一味猛攻而逐漸紊亂……他不由得搖了搖頭，白色的發(fā)絲隨風(fēng)輕動。

他緩步走了過去，在離小媛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站定。

“停一下?！彼穆曇羝届o地穿透了呼嘯的錘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