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瞬息而至,猛然貫入他的胸膛!
"呃——!"他渾身劇震,瞳孔驟縮,手中馬鞭"啪"地落地。一股陰寒之氣在體內(nèi)瘋狂流竄,眼前景象開始扭曲模糊。
(怎么回事……身體……好冷……)
他踉蹌扶住車轅,指節(jié)發(fā)白,卻止不住四肢的顫抖。而那股詭譎的怨念,已在他體內(nèi)扎根,悄然蔓延……景逸很快發(fā)生變化,他變成黑霧狀人形,面部不斷扭曲成景天哭泣的模樣。
夜色漸濃,冷風(fēng)卷起落葉,在空蕩的馬車旁盤旋。
景逸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只余下車簾微微晃動,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掀動過。地上散落著幾枚銅錢,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阿默青袍垂地,靜立車前。他指尖撫過永安當(dāng)?shù)幕沼?,眉頭深鎖——景逸……莫非是他?
閉目凝神,神識如漣漪般擴散。風(fēng)中殘留的怨氣、泥土上凌亂的腳印、還有那股若有若無的陰冷……
倏然睜眼,眸中寒光一閃!"城西破廟……"話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黑影,融入夜色之中。
破廟內(nèi),殘月透過破敗的窗欞,將斑駁光影灑在扭曲的黑霧上。
阿默站在門檻處,青衫無聲垂落,凝視著那團不斷變幻形態(tài)的霧影。
“景逸。”他沉聲開口,聲音如冷泉擊石。
黑霧驟然一滯,隨即劇烈翻涌,那張扭曲的面孔猛然轉(zhuǎn)向阿默——時而清晰如景天淚流滿面的模樣,時而潰散成混沌霧氣。
“你……認得我?”霧中傳來沙啞的回響,夾雜著景逸原本的聲音與某種陰冷的低語。
阿默緩步向前,目光如刃:“你被邪念寄宿了。它放大了你的執(zhí)念——你對景天的愧疚?!?/p>
霧氣突然暴動,如被刺痛般收縮又膨脹:“不……不是愧疚!我只是……只是……”聲音陡然扭曲,竟夾雜著孩童般的哭腔——分明是景天的聲調(diào)。
阿默袖中手指微動,竹杖點在泥路上,聲音在地面蔓延:“邪念體在蠶食你的神智。若再放任,你會徹底淪為它的傀儡?!?/p>
霧影中忽然伸出一只半透明的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臉”:“可我……欠他太多了!當(dāng)年若不是我……”話音未落,整團黑霧突然僵直,隨即發(fā)出非人的尖嘯——
“閉嘴!這具身體歸我了!”完全陌生的嘶吼從霧中炸開,廟內(nèi)燭火齊齊爆裂!
阿默眼神一凜,指尖摩挲竹杖一緊。
"咚——"竹杖叩擊地面的悶響在破廟內(nèi)回蕩,剎那間灰霧翻涌,如潮水般淹沒了整座廟宇。霧氣中浮現(xiàn)出斑駁的幻象——
寒冬臘月,破敗的街角。年幼的景天衣衫襤褸,蜷縮在結(jié)冰的青石板上,嘴唇凍得發(fā)紫。他顫抖的小手死死拽住景逸的衣角,眼淚在臟兮兮的臉上結(jié)出冰晶:
"爹爹。。。別走。。。天兒會乖。。。"
景逸的身影在幻象中模糊不清,只能看見他一根根掰開孩子手指時,袖口滴落的淚水。
灰霧突然劇烈翻騰,竟凝成無數(shù)雙孩童的手,向阿默抓來。那些小手觸及他衣袍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