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搖頭:“你不熟悉那草藥的具體形態(tài)和采摘禁忌。紫蘊玄草離土即枯,需以玉器或靈木器皿盛放,采摘時更不能沾鐵器血氣,否則藥性大減。你那錘子……”他話沒說完,意思卻很明顯。
小媛噎了一下,不服氣道:“那怎么辦?你又看不見!”
“誰說我需要看見?”阿默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guī)罚愀?。必要時,你負責(zé)……清理一下‘障礙’?!彼f的輕描淡寫。
最終決定,由阿默和小媛一同深入雨林,尋找紫蘊玄草。阿默讓綺里小媛從馭界樞的儲備中找出一個巴掌大的墨玉藥瓶和一把同樣是墨玉材質(zhì)的小藥鏟。他將這兩件東西揣入懷中。
兩人從馭界樞平臺邊緣一躍而下。阿默身形飄忽,如落葉般輕巧地借風(fēng)滑翔,精準地避開下方交錯的粗壯藤蔓和枝椏。綺里小媛則直接得多,重錘轟地砸斷幾根擋路的樹枝,憑借強悍的體能穩(wěn)穩(wěn)落地,激起一片腐葉。
一踏入雨林地面,潮濕悶熱、夾雜著腐殖質(zhì)和淡淡腥氣的空氣立刻包裹而來。光線極其昏暗,只有零星的光斑透過濃密的樹冠落下。四周寂靜得可怕,只有兩人踩在厚厚落葉上的沙沙聲,以及遠處瘴氣中隱約傳來的、令人不安的蠕動和低嘶聲。
阿默落地后,幾乎沒有停頓,便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他的步伐依舊平穩(wěn),繞過樹根、巨石和泥沼,仿佛腳下不是危機四伏的陌生雨林,而是自家后院一般。
“這邊?!彼穆曇粼诩澎o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綺里小媛緊跟在他身后,瞪大了眼睛,又是驚訝又是警惕:“喂!你真的看不見?你怎么知道往哪走?”
“風(fēng)聲,氣味,地脈靈流的細微變化……都能指路?!卑⒛唵蔚鼗卮穑母兄坪踹h超常人想象,“跟緊,別亂碰東西?!?/p>
越往深處走,瘴氣越發(fā)濃稠,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空氣中開始出現(xiàn)漂浮的、散發(fā)著微弱磷光的孢子,以及一些肉眼難以察覺的毒蟲。
阿默忽然停下腳步,從袖中取出幾片干枯的、散發(fā)著奇異清香的葉子,遞了一片給綺里小媛:“含在舌下,可避瘴毒。”
小媛將信將疑地接過,葉子入口一股清涼直沖頭頂,周圍那令人胸悶的瘴氣似乎真的淡了些許。她看著阿默的背影,心里的疑問越來越多。
就在這時,左側(cè)濃密的灌木叢猛地一陣劇烈晃動,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咔嚓”聲,一條足有水桶粗、覆蓋著厚重泥殼和苔蘚的巨型蜈蚣猛地竄出,百足劃動,速度快得驚人,張開腥臭撲鼻的巨口直撲阿默!
“小心!”小媛驚呼,重錘已然掄起。
但阿默似乎早有察覺。他甚至沒有回頭,只是側(cè)身微退半步,右手看似隨意地向后一甩——
一道極細的銀光一閃而逝,精準地沒入了那巨型蜈蚣的頭顱與身體連接處的某塊甲殼縫隙。
那龐然大物般的蜈蚣猛地一僵,沖勢頓止,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鳴,龐大的身軀劇烈地扭曲翻滾起來,撞斷了旁邊好幾棵小樹,最終癱軟在地,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
小媛的錘子還舉在半空,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她根本沒看清阿默做了什么。
阿默這才緩緩轉(zhuǎn)過身,“面向”那死去的蜈蚣,微微偏頭,像是在確認什么。
“守護獸……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彼Z氣平靜,仿佛剛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這種‘泥苔蜈蚣’通常只會守在靈氣特別充沛的寶物附近?!?/p>
他走到蜈蚣尸體旁,俯身,手指精準地在那致命的傷口處一探,收回時指尖夾著一根細如牛毛、幾乎透明的銀色長針。他用一方白絹仔細擦拭干凈,將長針收回袖中。
綺里小媛看著那根細針,又看看龐大的蜈蚣尸體,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這個瞎子……厲害得有點嚇人。
在阿默的帶領(lǐng)下,兩人終于來到一片小小的沼澤前。沼澤中央有一塊不大的干地,上面生長著一株孤零零的植物。
那植物形態(tài)與阿默在甲板上所畫一模一樣——蝶翼般的葉片泛著淡淡的紫色光暈,莖稈如玉,頂端結(jié)著一顆龍眼大小、氤氳著紫色霞光的果實。一股清雅的異香彌漫開來,甚至?xí)簳r驅(qū)散了周圍的腐臭和瘴氣。
“就是它了?!卑⒛巴敝侵瓴?,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小心些,采摘時需連根須三寸處的泥土一同掘起,不可傷及主根?!?/p>
他取出墨玉藥瓶和小藥鏟,精準地走向紫蘊玄草,動作輕柔而熟練,仿佛做過千百遍一般。他甚至能“看”到泥土下根須的走向。
就在阿默小心翼翼地將紫蘊玄草連同泥土一起放入墨玉藥瓶,并用特殊的手法封存好時——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