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凝視著他,心中權(quán)衡。這第一劍劍若對他人施展,恐怕難以控制威力;若找魔尊重樓試劍,大抵也會被隨手破去。但眼前之人……
“敖胥,你罪有三——”他緩緩開口,聲音如天道審判。
“其一僭越:私啟春滋劍守,驅(qū)策修吾為刀,踐踏伏羲神律;”
“其二構(gòu)禍:放兇獸屠戮人界,嫁禍天魔眾,裂神魔之盟;”
“其三瀆生:抽神子靈力飼神庭陣,視蒼生為芻狗!”
白瞳驟冷,劍意升騰。
“今日便以劍道為獄,斷你天道迷夢!”
敖胥聞言冷笑,金袍染血,魔氣翻涌:“可笑!汝等螻蟻安敢妄論神權(quán)?夕瑤私縱飛蓬轉(zhuǎn)世時,可曾伏法?魁予攜神子叛逃時,可曾伏誅?”
他狂聲獰笑,鎖鏈如龍盤旋:“——本尊不過肅清積弊!神庭陣即天命,叛逆者當湮滅!”
阿默白瞳流轉(zhuǎn),寒聲道:“以‘肅清’之名行屠戮之實,便是神道?炎波泉靈脈枯竭,萬千魔族煎熬瀕死——你口中天命,不過掩飾權(quán)欲的謊!”
敖胥暴怒,鎖鏈化作萬千寒芒:“住口!神族承天道鎮(zhèn)守六界,爾等卑污血脈豈配九泉靈力?三皇盟約早已腐朽,唯本尊之劍——方為真理!”
阿默緩緩抬起手中青竹杖,五指收緊的剎那,第三劍——無聲發(fā)動。
沒有驚天動地的威勢,沒有撕裂蒼穹的異象,這一劍平凡得近乎樸素,仿佛只是樵夫隨手劈下的一記枯枝。
然而——
“帝法?!?/p>
二字輕吐,春滋泉上空驟然凝固。
阿默身后,一道朦朧法相巍然顯現(xiàn),其形模糊,其勢卻如萬古青天傾軋而下!僅僅只是存在本身,整座春滋泉便劇烈震顫,泉眼沸騰,山巖崩裂,仿佛連空間都無法承受這份重量。
竹杖頂端,一點幽光悄然凝聚。
下一瞬——轟!
天地間的靈力瘋狂倒卷,化作肉眼可見的洪流,盡數(shù)沒入那點幽光之中!阿默瞳孔驟縮,他感受到自己的靈力、精血、甚至魂魄都在被瘋狂抽離,竹杖如同無底深淵,貪婪吞噬著一切。
(這樣下去……會成人干?。?/p>
他咬破舌尖,以痛楚強撐意識,拖著幾近枯竭的身軀,一步步邁向敖胥。竹杖高舉,緩緩劈落——
敖胥獰笑:“汝……”
話音未落,他的表情陡然凝固。
神力呢?法則呢?為何周身空蕩如凡軀?!
“辟界?!卑⒛介g溢血,吐出最后二字。
——劍鋒所指,虛空坍縮為奇點,一方全新的“劍道小宇宙”在剎那間誕生!此界之中,唯有劍道為至高法則,阿默的意志即為天道。舊神權(quán)柄?伏羲律令?在此皆成虛妄!
竹杖輕觸敖胥胸口。
“咔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