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至對岸,陸長生下了船,繼續(xù)向前走去。他的目的地很明確——閻王殿。
閻王殿巍峨而陰森,殿門前站著兩名鬼差,手持長戟,目光冰冷。陸長生走上前,鬼差并未阻攔,似乎早已知道他的到來。
殿內(nèi),閻王高坐于王座之上,面容威嚴,目光如電。他低頭看了一眼陸長生,聲音低沉而洪亮:“陸長生,你生前未造殺孽,可繼續(xù)投胎?!?/p>
陸長生微微點頭,沒有多言。他早已知道自己的結(jié)局,心中并無波瀾。
離開閻王殿后,他徑直走向奈何橋。橋頭,孟婆正站在那里,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她的目光落在陸長生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
“喝了吧。”孟婆將碗遞到陸長生面前,聲音沙啞而低沉。
陸長生接過碗,低頭看了一眼碗中的湯水。湯水清澈見底,卻仿佛蘊含著無盡的記憶與情感。他沒有猶豫,仰頭將湯一飲而盡。
湯水入喉的瞬間,陸長生的雙眼變得迷茫起來。他的記憶開始模糊,前世的種種如煙云般消散。他的目光逐漸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情感與執(zhí)念。
孟婆靜靜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嘆息。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收回了碗。
陸長生邁步走上奈何橋,朝著輪回之門走去。他的身影在橋上顯得無比孤獨,卻又帶著一股解脫的輕松。
輪回之門緩緩打開,門內(nèi)透出一片耀眼的光芒。陸長生沒有回頭,徑直走進了門內(nèi)。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光芒中,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奈何橋上,孟婆依舊站在那里,目光凝視著輪回之門的方向。許久,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去。
陸長生這一世,出生在一個貧苦的山村。村子四面環(huán)山,土地貧瘠,村民們靠著幾畝薄田勉強維持生計。他的父母是村里最普通的農(nóng)戶,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莊稼漢,母親則是個勤勞善良的婦人。家中已有兩個哥哥,生活本就拮據(jù),而他的到來,更是讓這個家庭雪上加霜。
然而,這一世的陸長生,與以往不同——他是個女孩。
她的出生并沒有給這個家庭帶來太多的喜悅。父親站在屋外,抽著旱煙,眉頭緊鎖;母親躺在床上,抱著襁褓中的她,眼中滿是疲憊與無奈。兩個哥哥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這個新來的妹妹,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
“就叫她……長寧吧?!蹦赣H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祈求,“希望她這一生,能平安順?biāo)?,長長久久地安寧。”
秦長寧的童年并不快樂。家中貧困,她從小就要幫著母親做家務(wù),照顧兩個哥哥的起居。父親對她并不親近,甚至有些冷漠,仿佛她的存在只是這個家庭的負擔(dān)。兩個哥哥雖然對她還算照顧,但也常常因為瑣事與她爭吵。
村里的孩子們也不愿意和她玩,因為她總是穿著破舊的衣服,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泥土味。每當(dāng)她試圖靠近他們時,他們總是躲得遠遠的,嘴里還喊著:“窮丫頭,別過來!”
秦長寧并不在意這些。她從小就習(xí)慣了孤獨,習(xí)慣了獨自一人坐在村口的大樹下,看著遠處的山巒發(fā)呆。她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平靜,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隨著年齡的增長,秦長寧逐漸顯露出了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她的眉眼清秀,皮膚白皙,雖然穿著樸素,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淡然與從容。村里的老人們常說,這孩子不像是個農(nóng)家女,倒像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然而,命運并沒有因為她的氣質(zhì)而對她有所眷顧。在她十四歲那年,父親因病去世,家中的重擔(dān)一下子落在了母親和兩個哥哥的身上。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dān),秦長寧不得不輟學(xué),幫著母親下地干活。
她的生活變得更加艱辛,但她的心中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奇異的平靜。每當(dāng)夜深人靜時,她總會坐在窗前,望著天上的星星發(fā)呆。她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那些星星在向她訴說著什么。